这时候,坐在一角的齐家主又说话了,“郭贤侄,即便康王与庐陵公都参与了这些产业,也不妨碍先前的提议呀!利国利民的大事,更应群策群力,大家一起想法子不更好吗?”
郭鸣仁愣了一下,心想这些人怎么今天思路这么清楚呢?抛了一个提高三倍产能的纺纱机出来都不心动吗?
“这位叔叔,您说得对,利国利民的事咱们一定乐于推广的!大家一起想法子也是好事,但各位叔伯家中真有格物致知这方面的人材吗?”郭鸣仁眉毛一挑,“各位家里教的都是儒家经典,没有格物的基本认识谈何共商?”
“况且,不明原理不投入资源,就算我给了各位配方制法也没用。要不断精进工艺,想办法降低成本,让老百姓都用得起才是真正利国利民!”
“咱们建起了工坊,当然很愿意接生意的。谁要建水车,我们可派出工匠去建造。建房子也成,等鄱阳来的百姓建好了安置房,也可请他们派出施工队来啊,都是生意,好商量的!”这话就说得很白了,想空手套白狼,没门!
“这么说,贤侄就是不肯为百姓,为朝廷奉献了?”齐家主一顶大帽子就扣下来。
郭鸣仁皱眉,这位齐家主看来是准备将这帽子扣死了。
“嘿嘿,叔叔的话说得好没道理呢!我郭家忠于朝廷为国捐躯者无算,怎么就落了个这样的罪名呢?”郭鸣仁微微一笑,“一架水车算什么?水泥的配方又算什么?朝廷若是需要,我郭家绝无二话!我相信康王、谢家、封家都是一样!但您知道咱替朝廷练兵养兵需要花多少钱?”
这话直接怼得齐家主哑口无言,王义博和张、古等人也面色难看!谢阳伯抚须微笑,康王嘴角抽抽,拿起杯酒来掩饰表情。
郭鸣仁这话只提谢封两家,将其他世家置于何地?意思是说除了谢封郭三家为国尽忠,王家他们一派就不忠了?
“物价飞涨,朝廷粮响五十年没加过一文钱!世兵都粮响不足,募兵全是咱郭家掏钱!吃穿要钱,武器坏了换新更要钱!五十年前多少钱一石米粮?多少钱一斤盐?现在相较以前的升了多少倍?”郭鸣仁掰着手指头问,“叔叔不养兵,这些您就算以前不知,现在也可以帮小侄算一算!守备营十多年没有换过新装新武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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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还要让灾民百姓有营生的活计,这些工坊就是他们以后赖以为生的出路,叔叔您看不到吗?以后可能还有更多灾民涌来,叔叔准备安置多少?”郭鸣仁直接丢出军队和灾民来做挡箭牌。“现在灾民百姓还是半信半疑,刚刚看到希望,谁把他们的希望抢走,他们可是会跟那人拼命的!”
你会扣帽子,难道我就不会反扣?
谢阳伯对康王挑了挑眉,意思是该你出来圆场了。
康王这时候也插嘴道:“最近本王经常去丹阳,去过那些工坊。一开始他们也不太相信这些物事能卖钱,直到本王和谢公下了订单,他们才安心许多。百姓难啊!本王也指望着郭贤侄将产业做大,淮南的百姓也能受惠。”
一时间所有人都无言以对,人家承担了安置百姓的责任,替百姓找到营生的活计。康王的态度也很明确,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何况司马家?好不容易最近拉回些声望,可不能又起风波!
李大人见气氛不太好,便扯开了话题,请教起谢公玄学。又招来舞姬娱宾,使宴席到后来都和谐起来。
郭鸣仁总感觉哪里不对,目光看向刚才一直扣他帽子的齐家主。以往一直是张、古二人出来当急先锋,今天怎么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