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鲁伊误以为兰恩看系统面板的样子是在对着图尔塞克的传家项链发呆,于是主动解释道:
“图尔塞克家族由汉姆多尔之子提尔创立,传说他当初决定到小史凯利格岛上定居的时候,需要先猎杀一头如山一般大的巨熊。所有人都以为提尔必死无疑,但提尔随后用地心之火锻造出了神兵,他的母亲海琳女神又将晨光附着在他的身上以符文的形式作为守护,最终让提尔杀死巨熊。”
“符文?守护?”兰恩还真的被这个话题所吸引了,他看向手中的项链,“所以这便是传说中女神海琳让儿子免于受巨熊伤害的珍宝?”
德鲁伊点点头:“只是不知道是那场大战耗尽了项链中的力量,还是子孙后代一直找不到激活符文的方法,使得这条项链一直展示不出神话中的光彩。”
“但是如今它却庇佑了自己的后代,让斯凡瑞吉起死回生。或许这便是先祖给予后代的守护吧。”
兰恩露出受教的表情,以晚辈的姿态朝着德鲁伊问好:“史凯利格的文化令人心驰神往,您的知识渊博更令我敬佩。我是辛特拉的兰恩,兰恩·兰尼斯特·雷安伦,不知您是?”
“费托夫,一个经常被动接受莫斯萨克对你称赞的老头子。”名为费托夫的德鲁伊幽默地说道,满意地看着兰恩脸上升起恰到好处的窘迫。
“但是如今看来,莫斯萨克对你的称赞甚至有些保守了。虽然有着种种的限制,但是你的这种力量对于整个治疗魔法的体系都是颠覆——说句冒犯的话,我甚至觉得弗蕾雅女神降下神迹都办不到你刚刚做的事情。”
这句话兰恩可不敢接了。
他们此时一边聊着天一边退出木屋,费托夫还伸手招呼着让自己的学徒们出来,把空间让给里面的父子。
费托夫正待再说什么,不远处却突然跑来了另外一个德鲁伊,那样貌也是兰恩所熟悉的。
正是一开始负责接待兰恩,并且承诺为他寻找堕落德鲁伊情报的格雷斯密特。
“费托夫,我正到处找你呢。”他一边打招呼一边转头,“兰恩也在?”
狮瞳青年朝着格雷斯密特点头致意。
格雷斯密特则开始解释自己的来意:“兰恩你知道的,我们德鲁伊里面出了叛徒。若想要知道对方的身份,还是需要一名资历足够深的老家伙。”
“而费托夫就是这样一个资深的老家伙,橡木之环这么多年来的每一个德鲁伊几乎都和他接触过,他甚至是一名能够操控气候的天纵者!”
“你的话似乎在夸我,但是你的措辞又让我觉得受到了冒犯。”费托夫摇了摇头,对于这名同伴的举动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幸好现在斯凡瑞吉的伤已经好了,不然我也没时间听你讲这些令人苦恼的话。”
却没想到格雷斯密特的关注点立刻就被带歪了,他惊叫起来:“你说什么?那个小家伙的伤好了?不可能!你是研究出了什么新的草药或者什么新的魔法吗?我们快好好交流一下,我可以用我最新的成果跟你换!”
说到这里格雷斯密特目光扫视一下,立刻捕捉到了兰恩:“小狮子,你先把我的笔记还我,过段时间我再给你抄一本新的——费托夫,这就是我的最新成果,快说说你是怎么治好图尔塞克家的小家伙的!”
费托夫再次摇头,挥挥手把同伴的注意力抓回来:“斯凡瑞吉不是我治好的——唉等等,你先别闯进去!这太失礼了!”
天纵者一把拉住冒失的同伴,提醒这个对研究格外狂热的同伴冷静下来:“布兰和伊斯特也在里面,现在是伤者和亲属交流的时间……先说说看你来找我干什么吧。虽然平时你也是个冒失的人,但是在明知道我很忙的情况下还来找我,肯定是要紧的事情。”
格雷斯密特不住地往木屋里面张望,显然是觉得现在里面的事情才是“要紧”的事。
不过在费托夫的反复催促下,他终究还是拍了拍脑袋,说道:
“这和兰恩也有关系。他刚刚和伊斯特一起从维尔卡人的大本营回来,给我们带来了消息——橡木之环出了叛徒,他加入了斯瓦勃洛教派,还绑走了我们三个一直被以为是在外历练出了意外的学徒,幸好他们这回被兰恩救了回来。你资历老,我觉得你应该会知道那个叛徒的身……”
话没说完。
这回却变成了费托夫惊叫起来,打断了格雷斯密特:“你说什么?兰恩救回来了三个学徒!”
……
一间重新被整理出来给三名德鲁伊学徒疗伤的小屋中,费托夫看着正沉睡不醒的伤者,脸上难掩失望。
被作为血祭差点丢了性命的三名年轻人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脸色格外苍白。不过好在格雷斯密特在治疗和草药两门学科中间是出类拔萃地强,好悬稳住了他们的状况。
同时也有听闻消息的其他德鲁伊们赶过来,足够作为导师的他们对于被解救回来的学徒格外上心,甚至组成了一个临时的交流会,研究如何最高效且不留后遗症地让三名学徒恢复原状。
所以让费托夫脸上难掩失望的并不是这三名学徒的身体状况,而是他没有在里面找到自己想要找寻的对象。
格雷斯密特给兰恩解释道:“费托夫的学徒不久前去了摩斯科根森林寻找一种罕见的草药,但是却再也没有回来。费托夫一直很自责,因为学徒去那里是为了他的实验……”
“费托夫在森林中寻觅了许久却一无所获,一度消沉,甚至打算停下自己的研究,离开橡木之环这个伤心地。直到斯凡瑞吉被图尔塞克家族的人送过来,他为了治疗伤员才多停留了片刻。”
费托夫以为自己的学徒也在被兰恩救回来的三人之中,满怀期待而来。此刻心情大起大落,面上只剩下黯然。
但是他毕竟是个长寿而强大的德鲁伊,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至少表面上不再显露令人在意的悲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