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头一次看到这样的顾瑾瑜，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安静，乖巧，好像曾经的自己。

周雨突然想起刚上高一的时候，她对顾瑾瑜表白，被拒绝后就是这样不厌其烦地跟在他身后。

顾瑾瑜去公司她跟着，顾瑾瑜和合作商应酬她也跟着，同事聚会，朋友见面，她都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

当时还有人问过他为什么带着个尾巴，顾瑾瑜只是皱眉，没说话，倒是周雨上赶说自己在追他，得到好些善意和恶意参杂的笑。

她还挺得意，觉得自己的追求显得顾瑾瑜很受欢迎，让他在朋友们面前很有面子。

现在看来，当时顾瑾瑜应该烦死她了吧。

周雨随便在公司附近找了家没什么人的咖啡店，角落里更显安静。点两杯美食，她做好和顾瑾瑜敞开心扉的准备。

谁知顾瑾瑜开口的第一句就是：“绑架你不是我授意的。”

周雨顿了一下，随即明白，“沈彻这个传话筒当得真尽职，你许给他什么好处？”

这话免不了带了点私人情绪，她自认和沈彻的关系比顾瑾瑜更近，没想到前一秒聊过的内容后一秒就到了对方耳朵里。

顾瑾瑜表情很平静，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却有细微的颤抖，“我……上辈子我行事张扬，得罪了很多人，你被绑架后我便以为是竞争对手干的。”

周雨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忍不住冷了脸，“你说不是你绑的我，那为什么绑匪会知道你前一天让我签离婚协议？”

“那不是离婚协议，是周氏集团的股权转让书。”

周雨愣住了，满脸不可置信，“你当我是傻逼吗？”

顾瑾瑜目光沉沉，“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是我抢走了周氏的股份，可你父母其实早就立好了遗嘱，将集团所有股份交给我打理。

我得到周氏没有用任何手段，甚至……其实我压根就不想要周氏。

只是那时候你实在天真，要是当时就过继给你，周氏集团肯定会易主，所以我只能暂时代为管理。

我让你进公司，跟项目组的人从头学习，原本的计划就是等你熟悉业务后再将公司给你。

所以当时好几个重要项目你都有参与其中，这一点我说得没错吧？”

周雨皱着眉，沉着脸，却无法反驳地点头：“我是参与了好几个核心项目，可当时的你打的不是让我和公司优秀人才做对比，从而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配不上你的主意吗？”

顾瑾瑜脸色惨白，目光固执地看着周雨，许久没说出一句话来。

“我在你心里原来就是这种形象吗？”

周雨：“……”

一时间，她竟然有种自己真不是个东西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