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转过头死死盯住他事不关己的表情,艰难地撑起身子,怒吼道:“他是绵忻的独子!”

见我动了怒气,他却倏地笑了,“儿臣自然知道奕志是四弟的独子,更知道,他是您和皇阿玛仅存在世的唯一血脉。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就连您和皇阿玛这唯一的牵连,他都要收了去。”

我和先帝一共生育了一女二子,可偏偏都死在了我前面,如今只有小儿子留下了奕志这么一个孩子……

一想到此,喉咙中感到一丝腥咸,下一刻,已是鲜血满地。

“你!”我气急了指着他道。

他不紧不慢地从袖口中掏出帕子,擦去我溅到他身上的血渍,“老天也是体谅皇额娘心意,您不愿与皇阿玛合葬,索性他就也不留你二人的血脉传承于世了。”

“哈哈哈哈哈!”

嘴角还淌着血,眼中的泪水不断向外涌出。

一阵悲怆的笑声发出后,似是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重重地摔回床上,任血和泪混在一起,肆意流着。

看着我如此,他嘴角也挂上了冷意,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皇额娘放心,儿臣一定会嘱咐太医院,仔细给奕志诊治,定遂了您的心愿。”

我忍着剧痛阖上了眼睛,嘴唇苍白颤抖,“好啊,皇帝仁孝,乃是我大清之福。”

事已至此,我竟什么都做不了了。

“皇额娘既提到了,儿臣也不得不斗胆问一句,您的身后事,可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我已无力再起身,只是伸出手指着床头架子上那个嵌玉紫檀木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