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她从来都没有说过,她知道父母重男轻女,这么多年她都忍过来了,不过今天突然就不想再忍了。
“我让你出去打工你不是也没去吗?还不是读到大学毕业?要不是读到大学哪里有机会认识彭家太子,哪里有你那么多年富太太的好日子?”
这种谬论方清雅早已经听到麻木了,“我读到大学毕业跟你们有半点关系?高中要不是校长找到家里,还给了奖学金,我自己利用空余时间去兼职赚生活费,你们会供我上学?大学?大学你们给过我一分钱?”
“我没有为人子女的自觉?这么多年我给你们的还少吗?方子豪一年几十万的学费生活费,家里的吃穿用度哪样不是我给的?但是现在我也没钱了,上次你们来我就说了。”
“方清雅你还是不是人?”桂香云激动的时候声音大嗓门尖,听着让人很不舒服,“就算我们没有供你上大学,但是家里是什么条件你又不是不清楚,你弟弟要上私立学校,学费那么贵,哪里供得起你们两个!再说了,没供你上大学你就不要养家了?你是从这个家里出去的,是我们养大的,就得负起这个责任!”
“行。”方清雅点头,她已经不对这个家抱有任何幻想,“是我的责任我负,你说爸要吃药是吧?回头我去找爸爸的医生,要吃什么药我去买,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会推卸。至于别的,就不在我的责任范围内了。”
“方清雅!”桂香云拍着桌子骂:“我给你脸了是不是?你当真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我管不动你了?你敢不给钱试试,我上法院告你去!法院不行我就上网,把你的所作所为发到网上去,让大家伙来评评理……”
房门被拍得砰砰响,吓得桂香云瑟缩了一下,惊恐地往门口的方向看。方清雅从猫眼往外看,黑乎乎一片,什么也没看见。
拍门声停了下来,桂香云尖锐刻薄的嗓音又继续:“我就算是养条狗还会冲我摇尾巴,把你养到这么大问你要点钱还诅咒我,我要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别想好过!”
“是我,曹鸿岳。”拍门声伴随低沉的男人声音传进来,“要不要帮忙?”
方清雅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被骂得每天战战兢兢不敢回家,在家里永远只敢躲在角落的小姑娘了,她已经有足够的能力面对来自最亲近的人的谩骂伤害,只是,她觉得累,不想再和他们纠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