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实行了斩首战术,这场近乎无穷无尽的战争也没有了解,本来守卫前军大将,身上还镶嵌着金属甲片,最精锐的将领卫队近乎疯狂的提着匈奴特色长削刀,跟着召谷离屁股后头跳进了雪壕中。
这支百人部队无疑是匈奴部落中战斗力的佼佼者,扑进了人群,几名来自吴越顶尖的职业剑盾兵猝不及防间都被他们速度格外快的奔到身边,或是被砍腿,或是撩臂,痛苦哀嚎着砍翻在了地上。
不过战争打的可不是一个人或者一群人,没了前军大将指挥,本来流畅向前线薄弱处填补兵力的匈奴队伍顿时为之一乱,百多个大将亲卫填进去,也不过是一支孤军,在附近指挥的老成吴兵屯长陆榖的招呼声中,压力为之一轻的汉军迅速填上,三百人左右反倒是将这支突入军阵中的匈奴人反包围了起来。
剑盾手举盾向前挤压着空间,增援过来的戟兵盾缝中将长兵器,甚至刘闲给配备的锄头大铁锹刨下去,长短兵器交接中,挡住了匈奴精兵的疯狂进攻不说,还一步步的蚕食起了这支精锐部队。
可就算如此,匈奴人的疯狂也让刘闲开了眼,被盾牌怼到身边的将领卫队疯狂的用花纹铁削刀砸着盾,砸得吴越盾手的虎头藤盾都好像暴雨中的荷叶那样,甚至还有砸歪了盾,把刀子捅进去的。
有的前面的战友被一铁锹削没了半个脑袋,后面的直接将尸体给扔过去,砸的汉军阵型一乱的,甚至在刘闲眼神直跳的观望中一个胸口被环首刀捅了个对穿的匈奴精兵愣是疯狂嘶吼着把削刀也捅进了他肚子,这才咽气儿罢休。
不过,匈奴人缺乏组织配合的缺点也是显露了个干干净净,一个个高手仅仅各自秀着自己的技能,技能放空之后则是死,后面想要支援的匈奴人被汉军友军挡住,百人队也仅仅孤军奋战而已,这是最后的战斗了,激战了十六七分钟,军士们吐的白气将冰雪都有些熏化了般的怒吼中,又一个提着短斧三十岁左右的匈奴壮汉猛地将战斧砸在了藤盾中,下一刻被铁锹砸在戴着毛帽子的脑袋上开了瓢,噗呲的西瓜碎裂,瓜汁儿四溅中,终于将这队敢死队的疯狂彻底打没了。
仅仅残余三十来人丢盔弃甲的围三缺一特意留出来的人群缝隙中逃窜出,就连刚刚一直支持匈奴人奋战的前军战旗也倒了下来。
终于,黑云那样压在半山坡的匈奴大人也仓皇的打着出溜滑撤了回去。
可是面对着慌张撤退的匈奴,汉军一个个也累的直接瘫软着躺倒在了冷冰冰的雪地中,不少人厮杀走砍的满脸满身鲜血,与洁白的雪地显得格格不入,这四处躺倒的一片,甚至让刘闲有种错觉,他已经全军覆没了。
咬着牙,从衣襟里头咯吱一下撕下了倒黄丝绸,一条条的的扯成小布块,刘闲扯住也是坐在地上剧烈直喘气的樊飙。
“找些能动的,把匈奴人的首级砍了,重要的是皮大衣都拔了,干活的一人给块黄布条凭证,战后,只要我刘闲不死,一人一贯钱!”
“要那些胡人脏兮兮的皮衣服干什么?”
没有回答,刘闲眼神阴霾的看了一眼天空中还缓缓飘落的雪花,看着他神情,更加粗憨一些的樊飙就也没多问,拿着布条扯着嗓子叫唤了起来。
“竖子们,能动弹的都给乃翁起来,把那些匈奴胡狗脑袋砍了,皮袍子拔了,有咱弟兄扛回来,这儿有太子爷身上穿的布条凭证,现在干活,回去一人一贯。”
可就算有了这布条作为诱惑,老兵油子们还是躺在地上直喘气儿,不少人可不止经历一场战争了,别看现在把匈奴狗打的挺惨的,战事儿还长着呢!立功都是次要的,能不能活着回家才是主要得,抓紧一切战后时间休息,他们才能在下一次面对匈奴人疯扑中,有机会活下来。
起来应征的多是些新兵蛋子,顾不得累的像狗一样直吐舌头,将散布在六百多米圆弧形阵地上,倒伏的匈奴人尸体拔了,脑袋砍下,汇聚在了一起。
刚刚激战过的地方,低下头,刘闲是先后捡起两样东西,沉甸甸的战斧,还有不知道哪个匈奴兵剥落下来的甲片。
现在可不是后世废铁几毛钱一斤的时代了,金属物件儿出奇的贵重,就像陈生陈性他们家,这些最普通的小农购置把镰刀,都需要花费一两年的积蓄,相比之下,匈奴人的铁器似乎更加弥足珍贵才对。
可这些甲片,兵器,除了带着游牧民族本身特有的粗犷之外,看起来还格外精致精美,掂量着手感十足,不输于汉军军械,甚至斧面还有甲片上还有着刘闲不知道是哪儿,却在寥寥几划间依旧能看出高耸巍峨的大山雕刻,看得刘闲格外出神。
“主公,你看!”
忽然身边不远处,端着刘闲给的望远镜兴奋张望着的周亚夫急促的叫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