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案前的毛镶摆了摆手,阴鸷的面容上泛起了些许的笑意,“常言道一念二骂三唠叨!”
“呵呵,你我身为天子的鹰犬,被人背地里骂上两句,也是在所难免的事儿!”
“不过嘛……”
话锋一转,身体陡然前倾的毛镶双眸微眯,“若是忘记了主仆之道,忘记了上下尊卑,那可就不是被人骂上两句那般简单了!”
瞳孔一缩的解雨辰并未辩解,更未问明原由,态度仍旧是一如既往的恭敬,“指挥使大人的教诲,卑职自当铭记在心!”
见解雨辰态度端正,毛镶那阴鸷的面容也缓缓松了下来,“绝非本指挥驭下苛刻,实则今日的提点,完全是为了你好!”
“吴学士此前被人掳走的事已然翻篇,姑且不提,就拿景川侯玷污倭后的这件事来说,这事儿说大,倒也不见得有多大!”
“但要说这事小,却也足以叫他…丢官罢爵!”
说到这里,缓缓起身的毛镶来到了脸色陡然苍白的解雨辰面前,意味深长的说道,“须知雷霆雨露,…皆出于陛下!”
“真以为景川侯的事儿,能瞒得了圣上的法眼?”
话说的如此透彻,单膝跪地的解雨辰的额头上,已然渗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卑职,甘受家法!”
“家法?”
眉头一挑的毛镶幽幽的说道,“本指挥若有心家法从事,你解雨辰现在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
“起来吧!”
擦去了额头上的冷汗,起身后的解雨辰满是感激的拱手抱拳,“大人庇佑之恩,卑职没齿不忘!”
“景川侯的事儿,本指挥已替你在陛下那圆过去了!”
“但从今往后,你要死死的记住…”
话锋再次一转,目光如刀的毛镶直视解雨辰心悸的眼眸,“你解雨辰当的是谁的差使,手里端的是哪家的饭碗!”
“这一次,本指挥看在吴学士的面子上,也为了全我镇抚司的脸面,这才保你一次!”
“倘若再犯,就算本指挥有心保你,陛下,也饶不了你!”
“卑职明白!”
擦去了额头上再次冒出来的冷汗之后,心有余悸的解雨辰斩钉截铁道,“今后事无巨细,卑职必定事事禀报,绝不擅作主张!”
“也再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敲打的目的达到,毛镶这才满意的拍了拍解雨辰的肩膀,以示亲近之意,“东归行省孤悬海外,想来必有我镇抚司的用武之地!”
“而陛下素来是量才任用,解同知,你,好自为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