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无人不知,我涂节,堪称为胡惟庸第一心腹,但只有我自己清楚,为了攀附胡惟庸,我涂节...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卑躬屈膝,溜须拍马,我涂节...活生生就是胡惟庸手中的一条恶犬,助纣为虐,不择手段,看似风光,实则背地里,却受尽嘲讽,都说我涂节,生来就是一条...狗腿子!
直到遇见大人,直到大人当日于秦淮河花船上,为了我涂节,竟丝毫不顾后果,不惜殴打当朝亲王,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才想明白,我涂节...并非生来是狗,只要愿意...我也可以...做个堂堂正正的人,更可以做个...堂堂正正的官!
因此,属下这一拜,心甘情愿,谢吴大人您...赐我新生!”
望着屁股腚子高高翘起的涂节,沉吟了片刻,原本身体前倾的吴忧,再次倚靠在车壁上,“...抬起头来!”
微微一愣,虽不知吴忧用意何在,但涂节却没有丝毫犹豫,湿润一片的双眸,透着些许疑惑,
“官场上,甘愿为权贵门下走狗者,不计其数,即便为人所不耻,亦是前仆后继,所图,不过是权势、富贵罢了!
但人生短短几十年,却甘愿给人当一辈子...走狗,那这样的人生,未免也太过...可悲!
若是侥幸得以善终,待到头发花白,子孙绕膝,蓦然思及一生,自己竟做了一辈子的狗,弯了一辈子的腰,
为官数十载,青史无名也就罢了,可竟没有一件拿的出手的政绩,无寸功于百姓,...可悲吗?
今日,老涂你能悟透这一点,这就说明,我吴忧的这双眼睛...没瞎!”
或许因气氛太过凝重,双手将涂节扶起后,嘴角微掀的吴忧,调侃道,“早知道剥个橙子,竟能让你这位官场老油条回头是岸,你他么...倒是早说啊!”
擦了擦眼角,涂节紧跟着打趣道,“若是大人您能时常给属下剥上几个橙子,我涂节不仅能回头是岸,
今后或许还能落得个铮铮铁骨之名,青史一笔,为后世楷模,也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