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陆太后正在用晚膳,傅羿安一进去就直接跪下,“儿臣给母后请安!”
陆太后掀起眼皮,“起来吧,用过膳了吗?”
傅羿安起身撩袍坐下,立马有内侍给他拿来的银碗筷,他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母后,儿臣少有陪着您用膳,是儿臣不孝,儿臣知错了。”
陆太后怔了怔,冷冷道,“今日这般乖觉,是因为她的事吧?”
傅羿安面不改色,缓缓开口,“以往,骤然得知自己的身事,儿臣一时半会根本没有接受,自然对您敬重有余,亲近不足。其实,您对儿臣的好,儿臣都记在心底。”
“当年我还是太子伴读的时候,有一次,犯了蠢事,被许太傅责罚,也是您给我送膏药,送吃的,如今想起来,当时您分明很心痛......”
陆太后凄凄地望着他,神情恍惚,那时他才六岁,被打得厉害,她碰巧看到,心痛得根本没法掩饰,没想到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罢了,哀家不管如何严苛,都是希望你好。恒王刚愎自用,晋王耳根子极软,优柔寡断,他们两人都容易被朝臣愚弄。只有你能挑起大夏江山的重担,节度使拥兵自重,权贵士族门阀跋扈嚣张,这些问题都很棘手。如今阮家咄咄逼人,你到底是如何打算?”
傅羿安直言道,“欲想取之必先予之,阮流筝可以娶,他们若安分守己,自是不能动他们,若他们执意找死,也容不得他们挑衅皇权!”
陆太后冷笑,“阮家操纵税赋,朝廷要用钱,他们还想法设法卡脖子,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如今屡次三番借着一个小小的林婠婠,意图朝你身上泼脏水,真是反了天了!”
傅羿安心中不免有所触动,陆太后有多看不惯林婠婠,没人比他更清楚。
陆太后以一己之力,强势压制住了严牧的构陷,让许绍主理此事,而非借机给林婠婠扣上南狄细作的帽子,实在是因为投鼠忌器,怕伤了他!
他不敢奢求陆太后和林婠婠相处得平顺温和,但她好歹也做出了一定的让步。
那林婠婠呢?
她会不会看着他的面子上,稍微体谅一下陆太后呢?
傅羿安只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罢了,日后他在中间慢慢周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