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以死相逼,又是威胁她说若不愿签字,去了钟家就日日闯祸,问就是母亲指使,让她和儿子不得安宁。
那日的眼神也如现在这般可怕,像阴司衙门爬出来的厉鬼一般,让人发寒。
李氏眼睛闪烁,也不再矜持,借坡签了字按了手印。
旁边面色阴狠的赵一鸣也心下一松,赵家与这个贱人断了亲,那十两银子便全是自己的了,不用再担心分一杯羹出去了。
这贱人天天在家丧着个脸,看着都晦气,走了也清净,如今有人买她,还以为真攀上高枝儿了,眼巴巴的要断亲,
蠢货!没脑子的玩意,断亲了就是一个孤女,若冲喜没有用,能不能留下,留多久还不是人家一句话的事,说不定啊,哪天就出现在乞丐窝里了。
赵一鸣才不会好心的给她说这些,要怪只能怪她那个蠢娘生的她没脑子!
……
赵家
一间与羊圈相连的破草屋里,冬末春初的凉风肆意的涌入屋内,冲散了些许羊圈传来的难闻气味,豆大的灯火摇曳不定。
江一楠顶着一身疲惫与身大大小小伤口坐在灯前,手里握着象征自由的断亲书,内心激动不已,终于自由了,这个破家真是狗都待不下去。
“死丫……蓉娘啊,娘也是没办法,你弟弟体弱常年断不得药,还要上学,再过两年又要说亲,别说银钱,就是余粮都熬不过几个月,你去了还能吃个饱饭,我……”李氏尖酸拿调的声音透过到处都是裂缝的墙传来。
“我知道娘也是没办法才卖的女儿。”江一楠看着眼前惺惺作态的李氏心中厌恶,垂着眸子,面色悲苦的打断妇人的卖惨。
体弱个粑粑,赵一鸣那狗东西壮的跟头驴一样!
掩面正要哭泣的李霞一愣,平日里打骂从不吭声的小贱人,嘴皮子怎么这么利索:“儿啊,娘知道你恨娘,自你爹死后,娘带着你和弟弟日子艰难,如今不好再拖着你受苦,才答应孙媒婆把你嫁的那么远,钟家殷实,你去了……”
李氏倒是一点儿不提把她卖了十两银子的事,若不是她使了手段逼得李氏当着族老的面写下断亲书,李氏可是打算利用她粘牢了钟家吸血吃肉的。
她长相不错,李氏自从赵有才死后就存了要卖她的心思。
只是如今荒年,给的银子李氏都不满意,还在挑挑拣拣中碰上钟家买媳妇冲喜,十两银子聘礼,李氏当即拍板,后来连断亲书也签了。
李氏在长远利益与眼前利益选了眼前,江一楠知道李氏担心自己的那番威胁,几番权衡只能选择最保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