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明。”众臣子高呼,同时在心中调高了对段落的评价。
别看夺城斩将四个字说起来轻松,但其中是藏着大凶险的,一步走错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朕先前有言,若是武英侯再立功劳,便有厚赏,诸臣觉得应当赏什么?”
众人沉默,这种圣心独裁的事情可不敢多嘴。
说多了,陛下舍不得那就等于是在抢陛下手里的钱;说少了,陛下觉得你不够大气,而且以后武英侯过来了,大家同殿为臣要怎么处?
“陛下!”
这时,立于前方的司徒周楷出列:“陛下,武英侯有功,却也有过。”
这周楷所在的周氏同样是世家代表,只比郑氏略差一筹,对于突然降临分润世家利益的异人们自然没什么好感。
刘陵目光一扫:“哦?”
周楷道:“武英侯斩杀宇文泰胞弟与长子,又扣押其幼子,恐怕会致使幽州再生战火,让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他刚刚说完,又有一人出列,愤然道:“一派胡言,莫非按照司徒的意思,我们还要放人吗,还要让功臣去敌营请罪吗?”
众人定睛一瞧,原来是大将军宋经。
原本蠢蠢欲动,准备附和周楷的墙头草们顿时在脚下生了根,不肯挪动半步。
只有世家那一派系出声表态,这个说宇文泰爱子心切,那个说鲜卑可汗兄弟情深,又有人说幽州已经经不起战火折腾了。
刘陵问:“郑司空,你觉得应当如何做啊?”
司空郑济闻言,匆忙出列:“陛下,武英侯乃天赐神将,但终究年少,行事难免冲动,当派遣持重沉稳的使者赴幽州主理此事。”
刘陵趁着郑济停顿的功夫,又问:“太子以为呢?”
最前方,一身朝服的太子刘望不卑不亢地道:“陛下,儿臣以为应当稳妥考虑,保证鲜卑不会南下的同时,也不能让功臣觉得委屈。”
刘陵含笑点头:“既然如此,便由宗正刘玄以劳军为名北上吧,你在幽州素有威信,对待鲜卑人也是广施恩德,替太子去一趟正合宜。”
刘玄,也就是丁繇上一任幽州牧,曾经力主边贸,为稳定北方做出极大的贡献,后来被调回洛京,出任宗正,封昌平侯。
宗正,九卿之一,主掌皇室与外戚勋贵事务,一般由威望较高的宗亲担任。
但与州牧相比,孰优孰劣却也不好说。
州牧是代天牧民,掌一州军政的地方要员,虽然不是中枢官员,但他权利大啊。
所以许多朝臣都暗搓搓觉得是陛下对这位在北方素有威望的宗亲产生了顾忌才会把他召回来,至于加封的昌平侯或许只是为了安抚刘玄。
但现在这一句“替太子去一趟”就不得了了,足见陛下对他的倚重,再念及刘玄宗正的身份以及他相对硬朗的身子骨,莫非这人已经内定了要留给太子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