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开门的空档,郭绍忍不住问:“骆君,这阵子你一直在审魏藻德他们,按说这个大狱,你应该天天来,刚才门口那些家伙怎么不认识你呢?”
骆养性笑道:“都督有所不知,平时审理犯人,锦衣卫从不参与,我们只负责抓人。这次审理魏藻德他们,都是事先把犯人从大牢提出去带到大堂问话,所以门口那些家伙才不认识卑职。”
“原来是这样!”
两人说话的功夫,门口的铁锁已经被取下来,守卫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不同于外面的黑暗,牢房里面的墙壁上挂着几盏油灯,里面被照的跟白昼一样,这些人已经认出骆养性那身锦衣卫指挥使的官服了,因此就算他不亮身份,这些人对待他的态度也会恭敬。
“阮大铖关在什么地方?”
骆养性也没来过刑部大狱,所以就向门口的守卫打听。
那守卫躬身回答:“阮大铖他们几个都被单独关押在最里面的牢房,为了防止他们串供,每人都是单间,而且还隔了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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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养性道:“带我们过去!”
守卫提着油灯,走在前面为郭绍他们引路。
刚一踏进牢房,里面的那群犯人就开始喊冤,骆养性不耐烦的对前面带路的守卫吩咐:“大晚上的,让这些人安生点!”
这守卫立刻扯开嗓子吼了一声,那群犯人果然安静了下来。
牢房的过道是很昏暗的,全靠那名守卫手里的油灯照明,光线照不到的地方到处都是黑漆漆的。
而且刑部大牢非常大,越往里面走,就越让人感觉阴森,空气都好像冷了不少。
七拐八弯的绕了很远,守卫终于在一间牢房前停了下来:“大人,这里面关押的就是阮大铖。”
郭绍给骆养性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即会意,“把牢门打开!”
“遵命!”
守卫从腰间摸出一把钥匙,借着灯光找了一阵后,他终于是打开了牢门。
牢门被打开后,骆养性对那带路的守卫吩咐道:“把油灯留下,你可以走了,没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是!”带路的守卫将油灯挂到牢门口,然后转身离开。
骆养性上前取下油灯,走进了牢里,地上铺着一层稻草,里面是一片黑暗,借着灯光,骆养性依稀看到黑暗深处躺着一个人。
“阮大铖!郭都督来看你了!”
听到动静,那人从干草上爬了起来,借助微弱的灯光,郭绍看到一个披头散发,面容憔悴的中年人,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囚衣,上面布满了血迹和污垢。
“郭都督,你终于来了!”阮大铖好像对郭绍的到来早有预料,语气十分淡然。
郭绍冷笑一声:“你不是要见我?现在我来了。”
骆养性将油灯放在地上,然后对郭绍说:“都督,你们聊,卑职在外面守着。”说完,他便退出了牢房,并且顺手关上了牢门。
郭绍走到阮大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阮大铖,说吧!你叫我来,到底想说什么?”
阮大铖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我跟魏藻德他们不是一路的。”
郭绍冷笑一声:“所以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给你自己开脱吗?”
阮大铖继续说道:“你的夫人,其实我本来想放她的,可是她不愿意离开。”
这些话在郭绍眼里,根本就是阮大铖为了给自己开脱,编造出来的谎言。谁不知道郭绍被抄家的时候,带路的可是阮大铖。而且后来赐死卫子都的诏书,也是这老小子去宣读的。郭绍对他的恨意,实际上并不比陈演那几个货少。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郭绍冷冷的说道。
“我知道你不会信!”阮大铖望着郭绍的脸,长叹一声:“但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给自己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