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您老批评的对。我是到北京来开会,顺便来看看您,这都一年多没来看过您了,怪挂念的慌。”
看见汤士坤穿了一双旧布鞋。老者笑了,“三妹给你做的布鞋还穿着呢。”
“穿着呢,可舒服了。”
“人不论做多大的官,都不要忘本。都要发挥我们勤俭节约的优良作风。”
“这是你一直教导我们的。我不会忘记的。”
“老二给客人上茶。”
汉子笑眯眯的去端热水瓶。兴邦赶紧把热水瓶接过来,逐个茶杯添水。
“这个年轻人我没有见过。”
“这是今年省委从南大招来的选调生,在校时就是党员,还修的是双学位。很勤快,我带在身边。他的老家和您的家乡接壤唻。”
“噢,小伙子你老家是哪个县的?”
“郯城县旁边。”
“噢,确实和我老家很近,只有百十里路。”
“你的老家是胶南吗?”
“哈哈,小伙子挺聪明。”
“我的父亲贩过驴子去过几次胶南,是个很好的地方。”
“胶南的驴皮阿胶是有名的。”
汤士坤给于洋使了一个眼色,于洋带着兴邦跟着那个叫二哥的人去了另一个书房。汤士坤自己拿着画在书案上铺开,扶着老者去鉴赏画。
老人家要留饭,汤士坤很高兴。吃饭的时候,老婆子拿出106块塞进一个小信封递给汤士坤,“你们这些都是从老爷子这里出去的,知道老爷子喜欢字画,能用心帮老爷子留心一些字画已经是很有心了。这个钱你必须拿上。”
汤士坤赶紧站起来推辞,三番五次后看到老爷子的脸越来越难看。汤士坤才麻利的把钱收起来放在自己的口袋里。那个叫二哥的人手里拿了两盒茶叶递给于洋。
“你们辛苦了。这是崂山茶厂今年新出的明前茶,你们拿回去尝尝。”
于洋麻利的接过来,“那可是好茶,我替汤书记收了,回去好好泡品一品崂山味道。”
十里不同俗,百里不同味。兴邦吃不惯 胶南家乡饭,装模作样的扒拉了两口。汤士坤一反常态,吃完一碗饭,又站起来去盛了了满满一大碗。
“ 三妹做的菜太地道了。我一直盼望着这一口呢。”
汤士坤干脆站起来,夹了几筷子菜混上饭来狼吞虎咽,那吃相仿佛昨天都没有吃过一顿正经饭。兴邦看得眼都直了,汤士坤演技太厉害了,简直不可思议。
老爷子也看的津津有味,“你小子还跟当年在办公厅一个德行。吃起饭来一个顶俩。”
离开酱坊胡同,汤士坤又回到了原来严肃的模样。他歪躺在后座上,打这个嗝,会恨自己刚才吃的太猛了。
突然,汤士坤坐起身来,对兴邦说,“刚才在老爷子书房的时候,他老人家说你的口音让他想起来一个人。他当年在沂蒙地区当书记的时候,接触过一个年轻的地下工作者。这个年轻人曾经用情报解救了地区组织好大一批人,包括老爷的自己。由于时间太遥远了,只记得那个人的代号叫翠鸟,也不知道他现在这个人到底在什么地方?干什么事?你有空给我打听打听。老爷子年龄大了,总想起当年革命的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兴邦心里一惊,“翠鸟。”这个代号是他的姑父翟柏涛当年用过的。解放后,他上中学的时候,翟柏涛给他们几个孩子讲过自己年轻时候的地下工作事迹。但兴邦装作不知道这件事。
“好的,汤书记。有时间我打听一下。不过时间太久远了,可能费点劲。战乱这么多年组织打乱了又组建,组建后又被打断。很难找到老爷子说的那个翠鸟。”
汤士坤点点头。年龄大了总对过去的故事感兴趣。人海茫茫找一个人也何谈容易,何况还是一个搞秘密工作的同志。不过他自己脑海里倒是浮出一个人影来,翟柏涛,他曾经在鲁南打过游击,事情不会这么巧合吧。
“兴邦啊,你是泇水村人吧?”
“是,书记。”
“省政府那边有个翟柏涛也是你们泇水人吧?”
“啊?这么巧嘛?秘书长没给我说过这件事啊,那有空得拜访一下。”
翟柏涛的籍贯填的兰陵县人,这个汤士不可能不知道。这是在试探他唻,兴邦赶紧岔开话题,“我原本是要回淮海城到大学当个教书匠,没想到会被于秘书长选调到省委办公厅。”
于洋眯着眼,“教书岂能跟办公厅相提并论,只要你好好干,三五年到地方就是县长、副市长。”
汤士坤咳嗽了一声,于洋闭了嘴,继续假寐。
街上又起风了。枯叶在地上卷来卷去,汤士坤急着要回去,当天下午几个人就踏上了南去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