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阋墙

“三叔?”

孙成墨把报纸折好:“我刚才可什么都没说。”

“四叔?”

金孝义坐直了腰:“小道,我不是说了么,我全听你爹的。”

“五叔?”

沈国良搓了搓手:“只要能对大家好就行。”

“六叔?”

关伟一惊一乍地说:“别问我呀!我咋的都行。”

“七叔?”

宫保南翻了个身:“嗯?小道,啥时候回来的,咋了?”

“没事儿,你继续睡吧。”

江小道环视一圈儿,又重新坐下来,一拍大腿,说:“既然都这么说,那就没啥可争的了!我的活儿也都干完了,你们呢?”

在场的人,除了秀才出身的孙成墨以外,都点了点头。

江小道看向江城海,问:“爹,那——”

江城海随手把烟锅子缠上,说:“老规矩,活儿干完了,人也齐了,都回去睡觉吧!”

众人闻言,只好默默地纷纷起身,各寻去处。金孝义和宫保南仍跟江城海住在一块儿,便趿拉着鞋,各回各屋。其余四人,换上厚实衣服,两两作伴,也都离开了江宅。

大伙儿一散,屋子里骤然沉寂下来,仿佛戏台落幕,总觉得有点意犹未尽。

父子俩相视一笑。

“爹,老啦!压不住人喽!”

江城海呵呵憨笑,也不生气,反而有些悠然世外地说:“谁都有这么一天!往下说,村里种地的老汉,头死之前,拦不住儿女为争家产撕破了脸;往上说,宫里批折子的皇上,还没闭眼,也管不住太子争夺皇位杀红了眼!都一个操行,你爹我多啥?”

江小道坐在炕沿儿上,脱了鞋,磕了两下,摆好。

“爹,那天我听我大姑跟人说话,听了两句闲磕,说的挺有意思。”江小道自顾自地洗漱收拾。

“嗯?”江城海问,“说的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