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记住那人长什么样吗?”
二强犹豫了一下:“看不太清,但是个半大小子,十三四岁,大概这么高。”
“是个小孩儿?”何力山竖起眉毛,冷哼一声,“废物!”
李群连忙站出来:“师父,二强他们没经验,昨晚的事,都赖我!”
“不赖你,难道赖我?”何力山站起身,“早就跟你们说了,最近城里人杂,都精神点,一天天的,净给我丢脸!”
李群没话讲,蔫儿了。
长风镖局在辽阳,蔓儿响,把式硬,远近的佛爷、胡子见了,都要让三分薄面,久而久之,这些年轻的后辈,难免有所懈怠。
李群是有真功夫的,但到底没“上道儿”押过镖,算不上老江湖。
这也不怪他。
乱世当道,各地的胡子越来越多,对镖局而言,本应是生意兴旺的时候。
可自打洋人带来了火车、轮船、枪炮,镖行的生意就越来越难做了,很多年轻的镖师身手不错,却没机会“上道儿”押镖,只能接看家护院的活儿。
再过几年,很难想象镖行的生意会变成什么样。
“东家丢了多少东西?”何力山问。
“其实也没什么,就丢了两个翡翠扳指。”
“什么混账话!你们是支杆挂子,干的就是看家护院的活!别说东家丢了两个扳指,就是丢了个夜壶,打的也是咱们的脸!”
骂完,何力山迈步就往外走。
众人忙问:“师父,你要去哪?”
“去找张九爷,盘道盘道。”
“我们跟你一起去!”
“又不是打群架,你们跟着干啥?还嫌我不够丢人?”
何力山风风火火地走出几步,忽然又站住脚,转身叮嘱道:“这事儿别让老爷子知道了!”
李群面露难色:“师父,这咋瞒啊,城里都传开了。”
“别问我,自己想招去!”
……
张九爷吃的是荣家饭。
按说,关外很少称呼谁是某某爷,胡乱瞎叫,弄不好,反而容易让人家误以为是在埋汰人。
张九爷这名号叫得开,是因为他本名叫张久业,传着传着,说秃噜了嘴,就变成了张九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