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内，钟恒坐在高堂上，灰白的头发肆意披散在肩头，深邃的眸子恍若深渊，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会陷进去。

“师父，我想出去闯荡。”张林脸色坚毅，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钟恒经过多年恢复，看着张林从幼童成长成人，他的心境已经修复了，不再绝望。

他从张林身上看到了一种希望，那是活着的希望，是对未来的希望。

他在凡人的乱世中，看到了无数故事。

他见过为了爱人而挡刀而死的，也看到为了一些吃的夫妻互相厮杀，更是看到一群衣衫褴褛的孩童共同在街上乞讨。

他们被人打，被人骂，当街被人杀。

但这依旧没有动摇这些小孩活下去的信念。

钟恒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行走红尘十五年，放弃修士之身，融入这缤纷多彩的世界中。

这十五年中，他收获很多很多，他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的功法与秘术。

但他的性格却变得沉默寡言，整个人看起来深不可测。

见过太多，人也变得越来越沉默与冷漠了。

张林见到自家师父在失神，再次说道：“师父，我想出去闯荡。”

“为何？”钟恒问道。

“我观世人疾苦，皇朝不作为，百姓每日活在担惊受怕的环境中，我想要一统天下，让世间没有战争。”张林高昂着声音说道。

他知道，自己的师父或许是传说中的修炼者，而且还是极为强大的存在。

但这些年，钟恒并没有给张林任何功法。

但也让张林的肉身超越了十万斤的力量，一般的轮海修士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因为钟恒想要看看，张林猜测到某种答案后会不会产生某种心理。

比如说，不择手段拿到他手里的功法。

但可惜，张林这孩子很尊敬他，凡事都听钟恒的话，几乎像是一个有思考的傀儡。

“你要知道，你想要一统天下就要杀很多人，灭很多的国，别的国家百姓也会活在担惊受怕之中。”

“你这样做，与如今的朝廷有什么区别？”

钟恒语气平静地说道，眸光清冷如月下幽泉，他就静静的看着张林，想要看看自己的徒儿会给出什么答案。

没想到，张林眼神依旧坚定，毫不畏惧的与钟恒对视，沉声道：“师父，我也知道这个情况，但天下总会有人站出来的，我所做的一切，皆由后人评定！”

“我不会杀平民百姓，我只杀敌人！”

钟恒沉默了，随后嘴角带着一抹笑容，他那冷漠的眼神看得张林后背发凉。

不知不觉间，师父好像变得更加可怕了，如同一个随时会杀人的魔头。

张林看着钟恒这个状态，心中不由担忧了起来。

“敌人，也是平民出身呢？”沉默了很久，钟恒轻飘飘的说道。

张林愣住了，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沉默不语。

很久后，他说道：“当我经历得多了，自然也知道了。”

他不知道真正的答案是什么。

“去吧。”钟恒丝毫不在乎的摆了摆手说道。

张林心中一阵窒息，血液好似凝固了一般。

为何别人家的孩子出远门时，自家父母都会叮嘱哪，叮嘱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