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拙山离座,朝张天深深作揖,道:“下官厚颜,望能拜入张公子门下,学习那素描之法。”
张天早知道他的目的,笑了笑道:“拜来拜去的麻烦。”
“你如果想学素描手法倒也不难,卓平那有一本书,我命他不许敝帚自珍。”
“你只需前去,跟他说一声,则可抄阅。”
这也是张天给卓平的要求。
学了这素描技法,不可私藏,若有愿意前来学习的人,尽量传授。
如果没有时间教,至少也允许别人抄书,传播出去。
就如之前在襄阳城教的心肺复苏术和输血法,张天希望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些积极的影响,而不是成为某些人的秘技。
另一方面,张天可没精力再重新朗读一遍教材了,太折磨人了。
有了现成的,抄还不会吗?
阎拙山脸色通红,嚅嚅道:“张公子,这……这……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张天有些奇怪,“你跟卓平有仇吗?”
“并无私仇。”
“既然没仇,又有我的命令,抄书你还不会吗?以你的底子,学会并不难。”
阎拙山喃喃道:“张公子,下官与卓平身份不同。若是从他之处学得了素描技法,有了师徒之实,恐怕……恐怕……”
“哈哈哈哈哈哈……”张天顿时冷笑,“还是你们文人那一套。”
“一边说着尊孔圣人之教诲,一边又将孔圣人的话任意践踏,当真是首鼠两端,斯文败类。”
这话太重了,阎拙山顿时脸色通红,道:“下官并没有违背圣人之教诲。”
张天高声道:“是吗?那我问你: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是什么意思?”
“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又是什么意思?”
“你嫌卓平是阉人,跟他学了丢人,所以宁愿舍近求远来求我。”
“却不知,你们文人百官在我眼里,并不比卓平更高尚。”
“大家生而为人,虽然人生际遇不同,有人富贵,有人贫贱,但本质却都是人。”
“你不以闻道先后为标准,而以人之身份高低为标准,着实可笑。”
“这……这……”阎拙山脸色变幻,像根木头似的,呆在当场。
过了良久,阎拙山终于回过神来,深深一作揖,道:“下官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