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哪到哪?如此的吃食,是北疆战场最好的!”
“楚帝二十二年冬,北疆良家子所有粮食,必须自行购买,买不起的,就活活饿死!”
“余建山的族人中,有一小孩,在仓库门前的泥土里捡粟米,被官军打死。”
“楚国兴兵五十万,连同民夫过百万,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衡州郡兵在大军粪坑里收集蛆虫,用火烤干后,给同村人续命!”
大楚统一天下百年,今日能立于此地的官员,最低也是寒门出身。
他们何曾去楚兵的一线看过,何曾去那民夫徭役那里瞧瞧。
项济说的这些东西,简直是惨绝人寰,不敢想象。
其他部门的高官也不禁有些恼怒,这兵部跟户部贪的太狠了。
刮一点没关系,至少给下头人留点活路啊,这样的做法,违背了楚国的官僚之道。
如此涸泽而渔是不对的,源远流长才是真理。
“冤枉……冤枉啊!陛下,这是污蔑。”兵部两个侍郎噗通一声,跪在金砖上。
“兵部所出,国库进出都有记载,陛下可查验。臣敢以人头担保,绝无问题。”
“当然没有问题!”皇帝还没开口,项济踏步来到兵部两个侍郎前方,眼神轻蔑的道。
“粮袋在,马车也在,只是粮食换成了沙土,真正的粮食,已经在你们江南粮商的货仓里了。”
“楚兴仓六十万石粮食,全是沙土,故楚兴失守。”
“裴家裴仲道那个废物,在童家镇倒卖十五万石军粮,最终却被突厥人劫走。”
朝廷之上,裴家四叔吏部侍郎已经满头大汗了,项济不但知晓此事,甚至连数额都清楚。
五姓望族,垄断大楚粮食久矣。
几乎可以说,大楚过半的粮食生意,掌控在他们几个大族手中。
在车马运输的封建时代,这是很可怕的市场占有率,几乎所有流动的粮食,都在江南五姓粮商的手中。
直到此刻,文武百官才恍然大悟,原来项济是有必胜的把握,才敢出手的。
这会好了,裴家对他的将领动手,他对五姓望族的粮食命脉动刀。
这成了互相伤害,一刀换一刀,就看谁割的痛。
就在项济场面上,大占上风时,没人注意到,裴温的嘴角闪过一丝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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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济侃侃而谈,说出北伐中的官员贪腐成风,道出大楚底层官吏的糜烂。
这些固然令人震惊,裴温也清楚,这些都是事实。
可这些人都是皇帝指派的,归根结底,岂不是在说楚帝有眼无珠。
这是历代帝王都不爱听的东西,朝堂之人,一般提都不敢提。
何况秦王还喧宾夺主,自秦王上殿来,多次站在百官之前,发号施令,这也是皇帝的忌讳。
果然,龙椅之上,楚帝的脸色寒如冰霜。
一声冷哼,响彻金銮殿。
“秦王,听你的意思,朕干这个皇帝似乎一无是处?”
“天下之人,莫不私王,满朝文武,莫不有求于王。难道父皇能看清大楚黎民的一切?”
项济转头,目光炯炯,怒视皇帝,脱口而出。
此言令金銮殿里,气氛为之一凝,温度瞬间降到冰点。
文武百官,齐王、晋王全部跪下,瑟瑟发抖。
伴君如伴虎,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楚帝就是大楚的天,此刻各家权贵必须跟项济撇开关系。
跪伏埋头!这在表示他们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着。
今日金銮殿里发生的一切,百官都将忘的一干二净,闭口不提。
龙椅之上,九阶玉台上下。
楚帝项乾跟秦王项济怒目而视,一时间,父子二人,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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