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那成王正妃特意吩咐过,叫此人候在驿站等队伍归来,他早赶了人出去。
驿站后的马厩里养了三匹马,其余都是骡子,只是这马看着都是送货用的驽马,真要送八百里加急的信件,还不如沈让自个人带的那匹。
“那汉子,外头有个哥儿寻你,说是你主子有事吩咐。”老丈过来,顺了口信,也不留着叫人问东问西,驿站今儿无人,是躲懒的好时候。
沈让听了这话,面色一变,算日子,公子该是才拜过天地,身边跟着的人不会如此快回来才对。
难不成路上出了变故?沈让满肚子疑惑,见着空青后更是心头一沉,空青他也见过,是公子手下伺候的,便不是贴身的小侍,也是院子里用惯了的,若是遇上事,燕头儿无论如何也得叫个手下的汉子来送信,怎回派遣一个哥儿。
空青见着沈让,几日提心吊胆终于能放下,眼里更是止不住的流出泪珠子,吓得沈让这等糙汉,动都不敢动,这哥儿家突然在你面前哭,若是个有心的,递块帕子哄一哄,不说日后成就良缘,也给人留个好印象。
偏燕瑾一行部曲,个个长的倒是不五大三粗,性子却比那石头汉子好不到哪儿去,瞧着空青哭的伤心的不行,也只敢手足无措的呆在原地,一句话安慰话都憋不出来。
好在空青不是不晓事的人,只哭过一小会卸了心头惶恐,便抹了脸,说起正事,驿站口是说不得这事,空青请了沈让到驿站外细细说了一行人的经历,听得沈让目瞪口呆,知道公子竟然叫土匪绑了去做压寨夫郎,更是恨不得挽了长剑去和那土匪大王拼个你死我活。
“那大抵是你死,燕瑾被寨子里叫郑铁的汉子十几招撂爬下,听寨子里人说,周大王比郑铁还厉害,你都打不过燕瑾,那比打过燕瑾的郑铁还厉害的周大王你更打不过。”
“话也不是这样说,我与燕头儿两个人联手,肯定能干翻那周大王,不过你说得对,光是劫你们的人便几十个,若是人人身手都了得,我去了也无济于事。”
沈让到底不是真冲动,为今之计,便是听公子安排,把空青带回京城,告诉老爷要紧。
只是空青一路匆忙逃出来,还挨着饿,立马上路实在不是人干的事,这会儿沈让是有了脑子,“若是不嫌弃,你去我屋里收拾收拾,我备好几日急行的干粮,咱们就上路回京。”
“成。”
二人不扭捏,待空青重新收拾过,沈让也买好干粮,二话不说带着人翻身上马,急着往下一个驿站赶,二人共乘,一路回京马肯定是受不了,待到之后的城镇还得再买一匹换乘。
如此快马加鞭,正与官道上几架车马错行,若是空青偏过头去,大抵能透过被风吹起的布帘,瞧着里头的主人家正是黑熊寨那位秦襄秦先生,而正执白子和君凯之杀个天昏地暗的秦襄也不晓得自个儿竟然有幸遇上大当家谋算下的漏网之鱼。
不过二者相遇只一息功夫,前者快马已经扬起一路尘土消失不见,后者则是安稳坐在车驾上,由着马车晃悠悠的往前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