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宇沉默不语，因为他确实无法去想象对方的经历，别说亿万年了，正常人被关进小黑屋里一个礼拜就得疯，那种孤寂感会令人绝望。

“所以…那个负责管理三界的化身，自杀前所说的那句“我们都是玩物！”，其实是对你说的？”方宇眯着眼盯着源。

“是。”源点了点头：“他的想法太偏激。”

“可是按你刚才的说法，外面的亿万生灵和文明，都是你为了给自己解闷才创生出来的，甚至包括我和他，从这一点来说，我们确实都是你的玩物。”

“那又如何呢？”源眨了眨眼，看着方宇反问道：“往低了说，你因为无聊而种出了一片花园，或者养出了一池锦鲤，你觉得那些花和锦鲤是你的玩物么？”

“…可是草木无情…锦鲤也只是低级动物…”

“谁告诉你，草木就是无情的？谁有规定，锦鲤就是低级动物了呢？”

“……”

见方宇无法回答，源又说道：“那我们换个比喻，就用你所熟知的女娲造人这个神话来说，女娲也是因为无聊，所以才用泥土塑造出了人族，那你觉得女娲仅仅是把人族看作玩物了么？”

方宇困顿的神情渐渐舒缓，最终缓缓点头道：“我明白了。”

“唉，你明白就好。”源叹息道：“他之所以无法解释，是因为他太要强，无法接受自己是我化身的事实，他想做那个天地间唯他独尊的存在，但他无法战胜我，所以才选择结束了自己。”

“…就因为这个？”方宇很是诧异。

“对，就因为这个。”源点头道：“你可能无法理解，因为你的心性和他是两个极端，他的心性是极端的激进，而你的心性是极端的惫懒，所以你无法理解他。”

“激进…惫懒…”方宇琢磨了一句，疑惑道：“为什么会是两个极端？”

源解释道：“分离神魂之时，总归要选择一种心性去分离，当初我以为激进的心性便于管理三界，而惫懒的心性更适合在人间逍遥，所以便分离了这两种心性，不过…唉…”

源叹了口气道：“现在想来，恰恰相反。”

“什么意思？”

源认真道：“激进的心性往往伴随着无止尽的欲望，他当初就是因为想要登上无上之境，但却发现无法逾越我后，才选择了自我了结。而且激进的心性也让他的掌控欲过盛，一直以神威震慑三界，让凡灵文明无法发展，这也违背了我的初衷。至于你…”

“我怎么了？”方宇挑眉。

“惫懒的心性让你没有太多欲望和追求，而芸芸众生却又是满足欲望作为人生追求，你身在其中却又格格不入，因此滚滚轮回中几多郁郁寡欢。”

“……”

说到这里，源叹息道：“对此，我对你是有歉意的，所以我会给你补偿。”

听到这里，方宇顿时来了精神。

“说说看，什么补偿？”

源微微笑了笑道：“瞧你这小人得志的嘴脸。”

“嗨！我这叫真实，懂么？”

“也罢也罢…”源摆了摆手道：“所谓的补偿，其实我已经给予你了，从你进入凡界继承了那间林间鬼屋开始，我便给你安排了一切。”

“就这？”方宇顿时失望。

“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之处么？”

方宇沉默了一会后，摇头道：“没有，我很满意。”

源微笑着说道：“你看，这就是你的可爱之处，你很容易满足。”

方宇翻了个白眼：“我谢谢你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