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内。
宋珽好不容易找到失落的玉佩,待捡起来仔细观察片刻,便垮着苦脸展示着玉佩,满脸心疼道:“这可是上等的羊脂玉,如今已被磕裂,若是被尊长知道了,该如何交代?”
陈枫接过来一看,果见上面有数道新裂痕。
其却不动声色,连续换了几个角度观察,最后才道:“诸裂有如刀砍,像是百战杀敌的将军浑身上下留下的刀剑创伤。某愈发觉得此乃今日宋兄勇斗吐蕃番子的见证。”
这却是他胡说八道了,明明磕出来的裂缝,却被说成是历经沙场的伤痕。
可宋珽接回后,按照陈枫所说,再仔细从多个角度瞧去,却也越看越觉这哥们说的有道理,随即喜形于色:“欸,你别说,还真像是被刀砍斧凿过的。”
大唐民风强健,男儿们多是热血汉子,尤其崇尚游侠,最讲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刚才的一通乱战,不仅是“遇不平”了,更是在“血国耻。”
数十年来,国朝与吐蕃互有胜负,打得不可开交,可去年却丢了安西四镇,如今在京师腹地更被吐蕃人骑在脖子上拉屎,有志青年无不愤懑,好在刚才打得敌人抱头鼠窜、落花流水,这才消了点“匹夫之怒”。
以往关于边塞杀敌,听的都是别人的英雄事迹,现如今,自己便是勇斗敌人的当事人,还居间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那自己便是勇士,是大英雄!这次战绩够自己将来一顿吹嘘炫耀!谁若不信,玉佩便是见证!
思及此处,宋珽又眉飞色舞起来,接着却佯装惋惜道:“若是裂缝再大点就好了。如能沁点番人的血进去,还可养成一块血玉。可惜,可惜。”
这人刚才还心疼玉佩被摔坏,现在又想要玉佩坏得更厉害些。
陈枫笑道:“倒不用惋惜,取点鸡血狗血泡上一泡,不是一样能养成个血玉?”
宋珽想了想,摇头道:“那几人虽是猪狗不如,但真沁点畜生血进去,也怪腻歪的。”
说到这里,其又道:“想我大唐人才济济,那番子竟放话来一场文武试,真是班门弄斧,自取其辱。”
崔淞笑向陈枫道:“今日之事,因我等而起,到时枫弟可不能袖手旁观。”
陈枫哑然失笑:“事关两国声誉,崔兄倒看得起我,是觉得我擅长诗赋、文思泉涌,还是以为我曾上阵杀敌、孔武有力?”
宋珽对陈枫有一点了解,知其不通诗文,只笑道:“对付那几个番人,易如杀鸡屠狗。扬名立万之事,既然陈兄推却,在下可就毛遂自荐了。”
几人正说着笑,酒楼的一个伙计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