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早,陈枫还在酣睡,便被人喊醒。其迷迷糊糊睁开眼,见外面还没天亮,被子一蒙,便叫道:“烦死了,这么早喊我干嘛?傻坐着数星星么?”
只听两男子哈哈大笑,其中一人道:“看来这人起床气不小。”
另一人则感叹:“到底是年轻人,本督现在一晚若能睡三个时辰,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陈枫伸出头,见是徐敬业和薛仲璋,忙坐起道:“冒犯都督,还请恕罪。”便下床穿衣。
“倒不急穿,来,换上这套试试。今日要举大事。”薛仲璋说着,又捧出一套衣裳和靴帽。
陈枫见衣裳服色正黄,心中有数。
待展开穿上,却觉衣服不合身,且缝制粗糙,上面图案花纹还有残留不少线头。可见只是潦草赶工而成。
戴上一顶乌纱帽,却有点大,帽檐已盖到眉角,而皂靴里则塞了一块两寸高的木垫,倒是不好走路。
徐敬业皱皱眉,显然对此也不甚满意,但事到临头,没什么好办法,只好道:“就这么着吧。”
薛仲璋为了补救,补充道:“到时用轿子驮过去,头顶再垫点东西,上下场时则由两个人扶着即可。”
随后又掏出一张纸条塞进陈枫手中,吩咐:“上面简单两三句话,你背熟了,可别出差错。”
便招呼外面四个婢女,要她们进来服侍陈枫梳洗化妆。
接下来,盘头的盘头,贴须的贴须,粉面的粉面,各自忙碌起来。
就这么仓仓促促,赶鸭子上架。
等到陈枫被扶上高台,只见台下乌泱泱数万人,其间刀枪林立,旌旗招展,煞是壮观。
人群之中时不时传来一些议论。
“哎呦,这就是太子么……”
“苍天有眼,太子安然无恙。”
反正是一片乱哄哄。
待徐敬业在上台,伸出手臂往下压了压,示意噤声,然后道:“敬听太子钧旨。”
台下这才逐渐沉寂下来。
这是陈枫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登上这么大的场合,不由发虚。又回头看了看后面坐着的一干文臣武将,恰好扫到骆宾王。见其由疑惑转惊讶,又从惊讶恢复平静,陈枫心道自己应该是被骆宾王认出来了。
见陈枫站在台上有点不知所措,薛仲璋暗自着急,便掩面干咳了一声,要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