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时也很奇怪,因为说起来高家这纨绔子弟虽然可恶可恨,但基本是横冲直撞的性子,很少搞阴谋,即使要搞事也基本都是公开的大阳谋。
“要不你小高来说,你带着这么一衣冠不整的老神经病,来见本相是为了何事?”
蔡京这么漫不经心的说着,却看也没看小高,转身扔了些碎粮食喂池塘里的鱼。
高明抱拳恭敬的道:“好教相爷知晓一个结论:下官也认为妖道张怀素、勾结外部妖人摩尼教以及龙虎山张继先等人,谋反在即!”
蔡京嗤的一笑,又淡淡的道:“就因张继先不听你高家话了,所以你这是在老夫面前指鹿为马?”
就此,高明反倒松了一口气。
因为老蔡越这样,那虽然不影响他是个奸贼的事实,但说明他和这事有关的可能越小。
就此高明也不回应蔡京了,直接给范廖后脑勺一掌道:“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开口说话。赶紧的说点让相爷相信且有兴趣的干货,说重点。”
范廖便道:“好教太师晓得,首先是那吴侔……不,从吴储说开去。现在情况紧急,吴储已率和州厢军进京了。”
“那又如何?”
蔡京虽这么问,却已有点感觉不太好了。
皆因早前有门生密报说吴储之和州马步军超员且日夜操练。
之所以专门关注到这人,是因为吴储身份敏感,身为前宰相吴冲孙子,家族根基深厚且盘根错节,又是当时被蔡京强力打击的元佑党内的领袖级人物。
最终因为党籍问题,吴储被蔡京整的很惨,从中枢要职贬去知和州军州事。
想着这些,蔡京终于表现出了些兴趣,沉吟着道:“那吴储带和州军进京只是如常的河道修缮服役,各我大宋不论远近,州皆有轮候,乃前番夏季暴雨时节,工部为应对河道情况而做出的部署,这又怎么了?”
说这么说,但素来老奸巨猾的蔡京心里也有了更多疑问,关键如今天下几乎没有不吃空饷的人,大家的部队都是少员,以便敛财。
但吴储节制的和州军却超员,这意味着依据固定编制,朝廷拨付的军费必须分给更多人。
也就意味着吴储,拥有交给朝廷的报表之外的隐性财富,否则怎么养队伍?
接着,范廖又爆猛料道:“虽说厢军除了地防之外,也负有抢险修缮工役等责任,吴储因述职顺便率队进京原不奇怪,关键是以工部名誉提交河役申请之人,乃前工部侍郎吴侔。”
到此,蔡京微微色变。
吴侔是吴储堂弟,是前宰相王安石外孙,家族势力比吴储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真是吴侔这贼于工部侍郎任期内,借助了河道防务问题,提请家族嫡系吴储带和州军进京,而当时的和门下侍郎赵挺之、中书侍郎刘逵这两昏官又稀里糊涂的批了文件的话……就真的有些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