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将折子合上,笑道:“都是一些凭空之言,朕自然不信。”
“不过朕听闻你如今日日夜宿在北玄司不回府,可有此事?”
沈洲道是。
“那你倒比朕还忙。往后无须天天来与朕回禀,朕也忙着,早些怀上子嗣,叫朕也高兴高兴。”
看着是关心,可沈洲明白,宣帝实际意思是希望他别管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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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寂静,沈洲刚至北玄司出来,东福一身夜行衣从房梁跃下,行至马车边。
“如何?”
“如世子所料,他们已经动手了,分了三拨人马前去锦阳。”
沈洲眉色拧紧,稍思片刻,即道:“派人沿路跟着,倘若动手,留活口。”
东福应是,又道:“今日太医去了崔家,崔三郎病情恶化,想是只有这几日了。”
马车里沉默了片刻:“知道了,我会派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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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柯又病了,说是这几日不肯吃东西,精神萎靡。
医官远远地瞧了一眼,道心结不解一切都难医,若再关下去,恐怕撑不了多久。
瑞王妃不知该如何,捶胸痛哭,难受到了极点:“她是无论如何走不出这些阴影,难道当真要跟那崔家三郎一起去了才甘心吗?”
宋南枝在一旁瞧着,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昨日许嬷嬷去将事情的原委都告知了她,说沈柯与崔家三郎曾有婚配,但沈柯性子活泼爱嬉闹,不喜崔三郎似个闷葫芦不解风情,故而不太愿意理会他。
那崔三郎却对沈柯一见钟情,见她不肯理自己,便想方设法讨她欢心。日日往王府里跑,沈柯说东他就东,说西就西,总之十分听话,慢慢地就喜欢上崔三郎了。
临婚嫁前的两个月,两人下江南游玩,正值花灯节,沈柯本应了崔三郎去逛花灯,却迟迟没来赴约。崔三郎担心去寻人,哪知看见沈柯被人掳走,他追赶过去,却没救到人,一并被抓了。
那些劫匪贪图美色,当着崔三郎的面撕扯沈柯的衣服,崔三郎便要与他们拼命,可到底只是个文弱书生,被人拳打脚踢到五脏六腑碎了,都不肯松手。
等救兵赶到的时候,崔三郎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沈柯一脸惊恐地缩在角落里。
后来回了京,崔三郎因为身子废了便取消了婚约,沈柯也从此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再不肯出门。
许嬷嬷道是崔三郎救了沈柯,保住了身子。可沈柯愧疚难安,亦不愿意面对,唯有日日折磨自己。
瑞王妃也因为此事忧心过度,时常想看看女儿,可沈柯连自己母妃的面都不肯见。
宋南枝担心沈柯真的熬不过这次,便自作主张去了崔府,一打听,崔三郎病危熬不了几天。
她慌忙又去找了沈柯。她坐靠在榻上,面色苍白,见宋南枝来,就要砸枕头赶她走。
可她没什么力气,最后只有气无力道:“你给我走,我不想见你。”
宋南枝却不理她,从旁边的衣箱里拿出衣裙,然后把她从床上拉拽起来:“你若不想后悔,就起来,崔三郎他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