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杪霎时怔住,琢磨了一通,小声道:“那岂不是要打圣上的脸,是质疑圣上......所以王妃眼下是担心世子太过冷落了姑娘,才想要以这事来堵住姑娘的口?”
这么一想,春杪忽然觉得她家姑娘好苦,自成婚到现在,别说洞房了,两人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遂又叹了一句:“奴婢怎么也想不明白,世子为何不喜欢姑娘......”
宋南枝神色淡淡:“无妨,现在这样也挺好。只要你管住你这张嘴,莫要给人留下了口舌惹来祸端就行了。”
春杪蔫了脸:“那宝斋姑娘日后还去吗?”
“自然是要去的。”
宝斋是宋南枝与闺中密友一起开的古玩铺,两人从前便一直想要一起去游历山川,所以开个铺子赚盘缠。
只是如今两人都嫁了人,又少见面,宋南枝舍不得把它关了,所以想把铺子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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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答应瑞王妃开始料理王府的事,她去瑞王妃那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有时候午膳晚膳都在东院里与瑞王妃一起。
这日用过晚膳,宋南枝将各处送来的造册给瑞王妃过目,不巧就有管家来报,说有后院丫鬟受伤了急寻府医。
瑞王府的府医是宣帝从太医院拨过来的,案例是不给仆从瞧病的,只是让从账房里支些银子去外面瞧。可瞧那管家面色不好又焦急,想来丫鬟伤得极重。
瑞王妃听见此言,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却也并未拒绝,直接道:“叫刘太医去瞧瞧。”
随后又不放心,又叫许嬷嬷前去后院瞧瞧。
似乎大家一下都变得严肃紧张起来,瑞王妃也突然就红了眼眶,已然没有了再与宋南枝说下去的念头。
宋南枝也不便多问,自觉退下。本欲回了西院子,春杪又急急来与她说:“姑娘,那后院里乱成了一锅粥!”
“怎么回事?”
“是世子的妹妹,说是闹了脾气,伤了人。”
宋南枝也才反应过来,她嫁进王府也有两月了,却从未见过沈洲的妹妹沈柯,只知她一直在后院待着。也从未听谁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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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瑞王妃病了,说是旧疾复发卧在床上头痛不已。宋南枝前去侍奉也不要,只留了太医和许嬷嬷在跟前。
到了傍晚的时候后院里又闹了起来,似乎比昨日闹得还厉害,管家就要去禀了瑞王妃,被宋南枝及时拦下了。
她今日问过了刘太医,瑞王妃是因为沈柯的事忧心过度,才会旧疾复发,所以当下不可再受任何刺激了。
但后院的事总要去看看,宋南枝便自己随了管家前去。
沈柯一直住在王府的最南边的院子,那处幽静,最宜养病。
只是这会儿屋子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打砸声,丫鬟们不敢靠近,只能在门口苦苦哀劝。
管家解释道:“二小姐自打两年前便是这样,成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除了世子谁也不许靠近。昨日丫鬟们发现二小姐生了病,要近前去伺候便是这副情形......世子妃老奴去请世子回来,您还是别过去了。”
“无妨。”
宋南枝在门口望了一阵,吩咐丫鬟们都退出来,等里面的哭声渐渐止了,她才轻步走上前。
房门敞开着,里面的女子抱着枕头躲在了桌子底下,披头散发的,脸上挂着泪痕,仍是惊恐不安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