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枝听得鼻子酸酸的,母亲去世后赵氏待她如亲女儿,又将宋府上下也打理得井井有条。宋南枝对她也十分依赖,想到出嫁以后不能天天见面,心里头闷闷地,抱着赵氏不撒手。
赵氏笑她:“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别把脸蹭花了。”
便是不舍也不敢误了吉时,外头喧闹着,礼部迎亲的轿子已经至门口了。
瑞王战死沙场,宣帝愧疚难当,所以这些年对沈洲一直是悉心栽培,如今大婚自然也极为重视。御赐的贺礼源源不断送入王府,前来贺喜的官员也无不是朝中大臣,排场势大,宴乐隆隆,热闹已极。
然而也只是外院热闹,西院内却是极为安静。
礼成之后宋南枝便被搀扶进了婚房,坐婚床上,一等便是几个时辰。
虽无人闹新房,可瑞王妃派来的嬷嬷婢女一行十来个,皆候在寝殿里。一来是看看新妇是否守规矩,二来是要等着掀盖头,行合卺礼之后,回去复命。
宋南枝自是不敢妄动,只能顶着重重的凤冠端坐在那几个时辰。
好不容易到了亥时宾客尽散,却迟迟未等到沈洲的人影。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管家来禀,说是北玄司有急案,沈洲已经赶过去了。
何嬷嬷这才终于松了口,吩咐众人退下,随后对宋南枝道:“世子妃今日也累了,不如早些歇下。”
人一走,偌大的寝殿里便只剩了宋南枝与贴身丫鬟春杪,也终于可以掀开盖头,拆下凤冠松喘口气了。
只是婚房奢华,红烛艳艳,刺得宋南枝着有些眼晕。
春杪忙递来茶水,一边埋怨道:“一边要姑娘守规矩,一边又让新娘子在大婚当日独守空房,哪有这样的道理。”
春杪替宋南枝觉得委屈,可她本也没有期待,自然不会觉得失落。
“公务缠身,自然难免,歇了吧。”
褪去厚重的喜服,宋南枝沐完浴方才回了房,可王府的规矩是要将大婚当日的红烛燃到天亮,寓意吉利。宋南枝睡觉时不喜亮,被那烛火晃着怎么也睡不着,熬到寅时实在熬不住了,方才闭眼。
沈洲回到王府也已经寅时三刻,洗漱完换下官服,便去了书房,刚要坐下,瑞王妃身边的许嬷嬷来了。
“世子,世子妃昨日在婚房候了您一晚上,您该去看看的。”
瑞王妃显然很满意昨日宋南枝的守规矩,知她一夜未睡,便早早叫许嬷嬷来等沈洲。
不管如何,洞房花烛夜丢下媳妇不管便是有错,既是错便该认了。
但沈洲显然没这个打算,擦拭着随身佩刀:“我还有公文要处理,告诉她不必等。”
许嬷嬷提醒道:“世子既是奉旨成婚,如此冷落了世子妃,他日圣上知道追究起来,世子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