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能量极为刁钻狂暴,需集齐世间众生最赤诚、最浓烈的七情 —— 诸如恋人殉情时的决绝之爱、父母舍身护子时的无私亲情、壮士为国捐躯时的忠义豪情、挚友共赴生死时的坚贞友情、游子久别归乡时的殷切思乡情、贤士怀才不遇时的悲愤愁情、医者见苍生疾苦时的悲悯同情,将此七情丝丝缕缕剥离、汇聚融合,方能发挥效用。
但稍有差池,那澎湃能量便会反噬其身,让涉足者陷入无尽沉沦,永无翻身之日。”
新判官听得入神,心底既有对这神秘传说的震撼,更燃起一丝救母的希望之火。
他忙追问老船夫:“老人家,可曾有人尝试过寻那幻幽之谷、驾驭这情感能量?”
老船夫目光黯淡,微微摇头道:“听闻许久之前,有一痴情书生,未婚妻被恶疾夺走性命,魂魄拘于地府不得超生。
书生悲愤交加,偶然得知幻幽之谷传说,便毅然踏上寻谷之路。
他一路历经磨难,终至谷中,可在收集情感能量时,因执念过深、操之过急,被爱恨交织的能量冲昏心智,癫狂而亡,其魂魄至今还在谷中飘荡,受那能量撕扯之苦,不得解脱。”
新判官心中 “咯噔” 一下,知晓前路艰险,但救母之念坚如磐石,他朝着老船夫深施一礼,道:“多谢老人家告知,即便险阻重重,我也定要一试。”
言罢,他整了整破旧衣衫,毅然踏上这吉凶未卜的寻谷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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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是荒芜的沙漠拦住去路,炽热的日头高悬,烤得大地干裂,风沙似暴怒的兽群,裹挟着沙砾,如利刃般划过他的脸庞,衣衫瞬间千疮百孔,皮肤也被割出道道血痕。
每一步踏入滚烫沙砾,都似踩在炭火之上,可他念着母亲,脚步未有丝毫停歇,汗水混着血水,在身后留下一串斑驳脚印。
好不容易熬过沙漠,巍峨险峻的雪山又横亘眼前。
凛冽寒风裹挟着暴雪呼啸而过,似要将他的灵魂都冻结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攀爬时,手指冻僵在嶙峋山岩上,稍一用力便是刺骨剧痛,可松手便是万丈深渊。
有几次,风雪迷眼,他一脚踩空,险些坠入谷底,却靠着心中救母的执念,死死抠住山壁,挣扎着继续向上。
(3)
历经千辛万苦,跨越荒芜沙漠,攀过险峻雪山,新判官一路风餐露宿、伤痕累累,却始终未曾停下脚步。
只因母亲还被困于地狱受苦,那救母的信念宛如璀璨星辰,在他心中熠熠生辉,驱散着一路的疲惫与恐惧,引领他一步步靠近那神秘莫测的幻幽之谷。
终于,那传说之地映入眼帘。
谷口,浓稠如墨的迷雾肆意翻涌,似狰狞巨兽吞吐的粗气,层层叠叠地将谷口遮蔽得密不透风,阴森寒意如跗骨之蛆,顺着毛孔直钻心底,仿佛每一寸雾气里都潜藏着择人而噬的未知凶险。
新判官的手心沁满汗水,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似要冲破胸膛,那 “砰砰” 声响,在这寂静诡异之地格外清晰。
他身形微微颤抖,这是一路艰难险阻都未曾带来的紧张,可一想到母亲悲戚的面容,眼中决然之色顿盛,深吸一口气,似要将勇气全部吸入肺腑,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凸显,那是他给自己鼓劲的力量彰显。
怀着忐忑,他缓缓踏入谷中,刹那间,奇异光芒如烟火绽放,斑驳陆离地充斥四周。
与此同时,浓烈且复杂的情感气息扑面而来,仿若实质化的浪潮,将他瞬间淹没。
恋人相隔天涯、锦书难托的相思之苦,恰似春日残花,馥郁中满是酸涩与怅惘,丝丝缕缕缠绕心间,那是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的无奈愁绪;
亲人突逢变故、生死永隔的离别之痛,像冬日冰棱,寒彻骨髓,每一丝气息都饱含着肝肠寸断的呼喊与不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怆,亦是幼子哭慈母的悲恸;
挚友一朝反目、信任倾塌的背叛之恨,仿若燃烧的毒火,滋滋灼烧着灵魂,往昔情谊化作利刃,在回忆里割扯,满是愤怒与冤屈。
这些情感纵横交错,纠葛汇聚,形成一股狂躁且汹涌的力量漩涡,所经之处,地面沙石被裹挟悬空,四周草木被连根拔起,似末世风暴,肆虐咆哮。
新判官赶忙稳住心神,调动自身灵力,试图驯服这脱缰野马般的情感丝线。
只见他闭目凝神,双手结印,灵力自掌心溢出,化作若有若无的微光丝线,小心翼翼地探入那混乱能量之中,捕捉游离的情感线头。
起初,一条缕着淡淡蓝光、饱含相思之意的丝线悠悠飘来,新判官轻念法诀,灵力温柔包裹,缓缓牵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