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者,与野蛮对立。我们为什么要消灭野蛮?因为我们是人,不是野兽。是人,就要有人的尊严,有人的伦理,有人的道德,有人的法度,有人的知识,有人的文治教化,有人的智化瑰宝……这些,就是人类的文明。野蛮,践踏文明,使人不成之为人……
“文明的意义,在于它是永远流动的河水,才能哺育大地,和两岸的人民。如果它停止了流动,那么终将枯涸,或者腐烂为臭水,生活在河边的人如果不开辟新河,或者离开寻找新的河流,就会精神死去,而肉.体也将死去,因为饥饿、压迫,种种原因。……
“故此文明,有先进和落后之分,有进步和腐朽之分。先进之文明,国家强盛,人民安定,文化昌明,教育广兴,虽庶民而知礼,百业兴旺,农耕进步,工商繁荣,国家日日新,生机勃勃,如朝阳照万物而光明。落后之文明,或陷于疲,或陷于弱,或陷于昧,或陷于愚,或陷于暴,制度昏昧,赏罚不公,混乱无序,人民不得温饱,惶惶不得安定,上暴而下愚,人心陷于黑暗中。……
“历史如长河必是滚滚东流,世界之进步,必是文明消灭野蛮,先进替代落后,此天道人心也。……
“我们大唐帝国是一个伟大的王朝,一个伟大的王朝,必得肩负文明之使命,消灭野蛮,消灭落后,推进文明之进步,历史之进步,让大道的光辉照耀世界,让大道的火焰照亮黑暗中的人心,给他们点亮光明――此,谓之道也。吾中国者,大唐。何谓中国?非止中央之国,中央之大,还有道之中也。士不可以不弘毅,中国不可以不弘道。大道以弘远,这是吾辈之使命,安敢不行?安得不行?……”
这是高宗在国子监和太学视学时的御训,视学之后,高宗便题以《论伟大的王朝》将它登在邸报和官报上发出。又召入翰林学士,以白话文书写了一篇敕文下发,中心意思是“大唐的对外战争是解救受苦受难的庶民百姓”,颁发各道州县张贴,由宣谕官宣讲,并下到乡村。
高宗说,做事要师出有名,这就是师出有名。
当时大唐已经灭掉河西的回纥、铁勒、吐谷浑三国,逼走突厥,将燕周人赶到燕然山以北,正式设立河西道;唐军才休战才五年,高宗又发起了对西域三十六国的战争,而西域诸国对大唐俱是臣服纳贡,未敢有不臣之心,因此高宗出兵西域就引起了朝野内外,尤其儒墨二家的激烈反对,抨击高宗出兵是“不义之战”。
就是在这种背景下,高宗对士子们宣讲了“文明战争论”;对百姓们宣讲了仁慈战争论:“仁慈的君主必以仁爱对待子民而不是□□,必以强大的军队保护子民而不是杀戮,必以严明的法律给予子民安定的秩序而不是剥夺生存的权利……仁慈的君主必以兵戈行仁慈,以战争的利器镇压残暴,拯救黑暗中的百姓……大唐包容天下,仁慈的君主必以光芒照亮黑暗的世界。”
由此,高宗将大唐的对外战争放在了正义和道德的制高点上,为大唐的对外战争奠定了道义基础,有力的回击了国内的反战之声reads();。
纵然还有儒墨二家的言官和学者批评她是“借正义仁慈为名,行侵吞之实”,但是高宗发起的战争一则符合大唐上层各个政治集团的利益;二则激发了士子阶层的使命感,点亮了一条光明又具象化的向道之路;三则以仁慈之名解救他国受苦的平民赢得了大唐平民百姓的好感;四则高宗之后就发行了战争债券,让大唐国民都享受到了战争红利,反对之声便越来越小,直至淹没在举国支持战争的浪潮中。
――高宗在帝札中对子孙说:什么是贤明的圣人?就是要以大义之名行事、以仁慈之名行事,这样,你在臣民眼中就贤明了;但是:你的心必须正,你的道路和目标必须是正确的,否则,帝王心术就只会让你偏离正确的道路越来越远。
而文明的进化,就是大唐正确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