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吕家从宽处置,这还是你四哥提出来的。”萧昡欣慰的道。
当然萧琮不这么提,萧昡也会这么处置。吕家虽出身寒门,却是世代武将,从先祖迁入河西起,就在河西奋战,积功累累,在河西军中甚有威德。吕氏和萧璋所做之事,萧氏不能对外宣扬——媵室毒害嫡子,兄弟阋墙,这是家丑,传出去对萧氏威望也有损。而对吕家处置太过,外人不知情,还道萧氏薄情,军中难免生寒,对河西军的忠诚和稳定都不利。——萧琮能清晰看到此点,并理智处事,不以私怨废公,萧昡当然欣慰。
这其中的道道萧琰一想,当然也明白了,说道:“四哥仁厚,是河西之福。”
萧昡大笑。
萧琮也笑道:“阿琰嘴上抹蜜呀。”
萧琰正色,“我说的是实话。”
上位者不一定要冷酷。
萧琰觉得,她四哥温仁宽厚,这挺好。
萧昡抚须道:“我是担心你四哥宽仁过度。”
统兵可不能宽仁,所谓慈不掌兵,这是至理。
萧琰肃然道:“四哥是仁,但非滥仁。赏罚分明是仁;当严则严,绝不姑息,这也是仁——是有利全局的大仁。四哥宽仁悯下,得将士爱戴归心,又以大仁统军,自是能使将,能令兵,能治军。”
萧昡再次大笑,笑得极为畅快。
萧琮眼中也溢满笑意。
萧昡笑道:“你是你四哥的知己啊。”
萧琮便是如萧琰所说的,这些年以宽仁悯下待人,以大仁治事,七八年下来在军中已积累了颇高的威望,都说世子仁能悯下,宽而不纵,当严则严等等,没有将领再因为他缺乏武力而小看他,都说大都督后继有人。儿子为此付出多少辛苦,萧昡当然清楚,而以不能习武之躯得到军中将领的认同,也证明了他的能力。萧昡有这样的世子,当然高兴。
而十七与她四哥分别这么久,却能以短短两语精确概括她四哥,足见兄妹的感情和互相了解。一双儿女都这么优秀,彼此感情又这么深厚,萧昡当然开心。
在这开怀大笑中,亲手处置长子的痛郁似乎也去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