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又见血色剑光劈下……
    没多久,又是一只血葫芦。
    “还能动?”慕容绝持剑在手,细剑如血,看萧琰的目光雪色如冰,寒冻无情。
    七人但看一眼,就觉背脊骨直蹿寒气。
    一转眼,血葫芦又坐起来了。
    站起,打拳,止血。
    血色剑光再次劈下……
    萧琰挥拳直击。
    血花朵朵,飞溅。
    萧琰再次跌落时,七人眼角已经不抽了……麻木了。
    反正地上这只是葫芦娃,砍不死的。
    “还能动?”慕容绝冰寒冷峭的声音隐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虽然旁人听来仍是冰冻般的冷。
    与昨日相比,萧琰多撑了她九剑。
    不错。
    慕容绝心中赞赏,果然她没有选错人。
    千丈崖上一战,她就觉得这人极有毅性,韧性,战斗中的悟性也绝高,并且是真正懂得战斗,愿意面临生死求得突破的强者。
    真正的强者,不只是力量强,而且是执于道的信念,永不畏惧,永不退却!
    萧悦之,就是和自己一样的强者。
    慕容绝看向萧琰的目光不由柔和了些,虽然这个柔和就如万载寒冰变成千载寒冰,让人完全觉察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看在萧琰眼中,就是冰寒如故。
    她眼睛动了动。
    全身的力气都没了,看着慕容绝的白衣似乎出现了重影。
    她知道,这是内力耗竭,失血过多。
    她手肘撑着,想坐起来……尽管力不从心,却没有放弃。
    手背和额上都迸出了青筋。
    陡觉身体一轻,被慕容绝提了起来。
    七人眼见白衣如箭而去,都抹了把冷汗——这种训练,真不是常人能受的。
    慕容家这位,一如既往的冷酷;萧家这位,也果然是头“牲口”。
    萧琰还不知道,从她昨日南斗剑阵一战后,“牲口”之名就在剑阵巷悄然传开了。
    此时,这只全身血的“牲口”又被提溜到了“井中日月”里。
    独孤静笑如清泉,“欢迎萧学弟。”
    萧琰有种“欢迎光临,再来疗伤”的无语感觉,清了下嗓,端正行了一礼,道:“有劳学长。”
    她抬头时,独孤静看见她脸上的剑伤,眉角不由扯了下:对着这张脸,千山学长也真下得了手!
    萧琰注意到她目光,心忖还好在路上用手巾擦了脸上的血,不然顶着张血糊脸就太失礼了。至于脸上被划了几道剑痕,她倒没有在意。
    独孤静向她微微一笑,素指按弦。
    琴声如风,拂起,如雨,簌簌,垂柳抽条,草芽催长,新叶初生,万物生机盎然,欣欣向荣。
    萧琰出拳,踏音起舞。
    侍女提壶冲清茶,用托盘端给慕容绝,便立在廊边,看得如痴如醉。
    慕容绝斜身坐在碧欄上,两条长腿轻搭着,这种不合世家礼仪的姿态,却独有她的潇洒和孤峭,仿佛世间一切“不合礼”在她的冷峭下都会冻成渣,碎成粉。她一手搭在廊栏上,俊骨又如冰雪冻削成的手指合着音轻轻敲着,另一手擎着琉璃杯,举至薄淡的唇前啜了一口,杯中清新的白芽根根直立,上下浮动,茶香袅袅而出,丝丝热气仿佛融化了她眸中冰雪,目光看向萧琰时又柔和了两分。
    或许,她真的可以喜欢上她?
    慕容绝心里想着,目光望向天空,变得寥远。
    修炼绝情道,动心太难。
    合心意的磨道石,可遇而不可求。
    终于遇上一个,总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