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混在骁骑军中的吐蕃细作?
萧琰想到这就坐不住了,如果是吐蕃细作,这就不是私仇了。立即寻了机会去见萧曈,将这事说了,那支射她的冷箭也给了萧曈。
萧曈仔细打量那支三棱重箭,口里嚇嚇冷笑了声,那寒森之意让萧琰都禁不住打了个颤。
“这事你别管了。”萧曈道。
“是。”萧琰应道。
她才不想分心管这档子烂事,何况以她现在只是校尉的身份,也没法去查。
萧曈看了她一会,“以后在战场上小心点——你在军中名声已扬。但在静南军你且放心。”
“是。”萧琰道。
她离去后,萧曈在案几上拍了一巴掌。
桓逸拿过铁箭看了好一会,沉吟道:“骁骑军此战不对重甲骑兵,能配这种重箭的,必须是校尉以上。”若对抗重甲骑兵,那就是人人都要配三棱重箭了。“这样搜索范围就小了。不过,若是吐蕃奸细,也未必不会偷偷带着重箭。”
萧曈寒着脸点头,“在十七身后百步的骑兵团,都是嫌疑对象。”
她拿着这箭去找了曹元度,既然是骁骑军射出的,就该曹元度负责。
“什么?”曹元度吃惊的站起来,差点没将胡子揪落几根,气得骂了句粗口,“要让我查出是哪个混蛋做奸细,非把他蛋捏碎不可!”
他的骁骑军可不像萧曈的静南军,故意养了些吐蕃细作传递消息,骁骑军前后已经清洗了好几回,竟然还有吐蕃人的探子?
且不提曹元度这边的追查,青唐王庭在吃了一场大败仗后,格桑达玛觉得自己被河西军耍了,恼怒下出兵三万骑攻打唐军的营寨。
但唐军的营寨在之前一个月的“慢战”中已经修得十分结实。大营之外挖有三道壕沟,壕沟后是高达一丈一的护堤,在护堤和第一道壕沟之间,布置了许多壕沟竖尖桩、坑穴竖尖桩的防御设施和陷阱,而在护堤上,每隔十丈修建有一座木塔,布置弩和抛石机,在护堤之后,又加有胸墙和雉堞,方便守兵射箭,在胸墙和护堤衔接的地方,又向外斜列着削尖的拒马桩。总之吐蕃骑兵要想攻入营寨,那就是层层阻隔。
河西军在中军帅帐的命令下采取了守势。
吐蕃擅于野战短于攻城,唐军的营寨虽然不似城池那样高大坚固,但要冲过壕沟护堤就已损失了许多人马,第一次冲锋就死了百余人。再发起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冲锋……南面打不下打北面,北面打不下打东面,东面打不下打西面,前前后后又死了九百多人。
吐蕃军见攻打不下,只得收兵撤退。
萧昡在木塔上瞭望,见蕃军撤退虽然慌张,旗帜却不乱,对左右笑道:“这是引我们去追击呢。”下令四军不得出击。
吐蕃军撤出两里,也没见唐军“趁胜出击”,吐蕃主将气得狠狠骂了一声,只得真个收兵了。
这一仗,吐蕃人没占到任何便宜,反而损失了一千多人。
领兵主将被格桑达玛骂得脑袋垂到了胸前,心里也挺委屈,唐军缩在乌龟壳里,让他怎么打?嗫嚅的分辨了几句。
格桑达玛跳起来,“那就围起来打!看他们能缩多久!”
次日吐蕃军又发三万骑攻打营寨,吐蕃主将这回先不攻营了,命令骑兵将战马驰到河流上游拉马粪,污染唐军的水源。又命令骑兵挖土,在马粪上方堵塞河流。
羌塘草原这一带的河流都不是很宽,也不深,吐蕃两万骑兵挖了两个时辰的土,就将这条河给填了。
但唐军早有准备,在建营寨时就在营中四面挖有蓄水的大坑,七日内都是不缺水的。
吐蕃军能围七日营吗?
第一天攻打营寨,吐蕃人又死了七八百人。当晚扎营寨,宿营在唐军大营东面十里外,也即流入唐军营寨河流的上游。
吐蕃军当晚刚入睡,就听见马蹄声和震天的鼓号声。
唐军袭营了?
吐蕃兵都冲出帐篷,急急骑兵整队,却发现唐军并没有袭营,而是派了一队骑兵击鼓吹号的骚扰。吐蕃主将派出三千骑兵追击,又担心中伏,后路又派出五千骑。唐军派出来骚扰的骑兵是游奕营骑兵,骑乘的都是速度快的萨毗马,比吐蕃马的速度快,很快回了营。吐蕃骑兵追击不到,只得拨马回营。
歇到三更,马蹄和鼓号声又大作。
吐蕃军担心唐军袭营,又都出帐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