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萧昡率领河西军攻入羌塘后,并没有急着进军,而是在草原北部安营扎寨,由得青唐王征发部族、召集军队。
这是萧昡的策略,打吐蕃不能急进,如果不能歼灭吐蕃人的主力,即使占领青唐王的王庭也不等于战争结束了,在吐蕃这种草原和雪山地形下,吐蕃骑兵如果要退,河西军追歼是很困难的,之后河西占领青唐的驻地便要面临吐蕃骑兵无穷无尽的游袭了,那才是令人头痛的。
所以,萧昡宁愿格桑达玛集结大军,与河西军决生死于草原上,也不愿意在迅速占领王庭后,再面临格桑达玛召集的骑军忽来忽去的突袭。
再者,萧昡既要打赢这场仗,也要保存河西军的实力,那就不能打得太猛太急,要在羌塘草原上磨死青唐军,既打着,让青唐军每战必有折损,又要悠着打,让格桑达玛觉得还有打赢的希望——这就是萧昡的磨盘战术。
因为萧昡的战术,河西军与青唐军在羌塘草原上的几次战斗都是激烈而短促的。
吐蕃人的骑兵多,十六万青唐军除了一半是负责游牧饲养供应后勤的非战人员外,另外六万都是上马作战的骑兵。河西军五万兵马中,骑兵的比重也占一半。双方前面几战都是骑兵出击。而骑兵与骑兵的作战,除非兵力数倍于对方,能形成包抄之势,否则一方要撤,另一方就很难打了,要么收兵,要么追下去,但在大草原上追歼骑兵是很困难的。
河西军就是以数支精锐的轻骑兵冲锋数次后便回撤,引得青唐骑兵追击,然后就撞上了河西军严密的步兵方阵,尤其有名的陌刀兵阵让吐蕃骑兵是头痛万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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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羌塘草原的最初几仗双方都打得激烈又短促。
河西军打的是磨盘战术,而青唐军因为顾虑逻些在背后捅刀子,也打得束手束脚,不敢放开了战,而且在青唐高原上打持久战对适应缺氧气候的青唐军来讲也是有利的。于是,双方都有心“慢慢打”,每场战斗当然不会打得昏天黑地,所以战斗激烈又短促。
因为每次战斗的持续时间不长,这让十一营的新兵有了一个适应战场的过程,而且十一营又是处在后方侧翼的位置,基本上是弓弩远射,甚至连短兵交接都还没有,吐蕃骑兵就已经在前方重甲步兵阵的相拒下退却了。
在攻入羌塘之前的战斗中,十一营也是后方助攻队伍,除了远距离射箭外,没有与敌人兵戈相接过,所以从出兵到现在,都没多少伤亡,倒是中流矢死了七八人。
这个伤亡率当然是极低的,不仅将新兵初上战场的恐惧消了下去,而且眼见其他营立了功,受了赏,十一营的新兵渐渐变得渴战起来。
萧琰的心里是矛盾的,她渴望立战功,只有杀敌多这战功才会大,但从目前交战的情况看,双方都是浅战辄止,他们这种才上战场的营根本没有陷入战阵的机会,除非是来一场大战——萧琰一方面期望着大战,一方面又希望这种大战来得晚一点,再给十一营的新兵多一些适应的时间,打仗毕竟是要死人的,她并不希望看到很多同袍死去。
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中,她所在的十一营又经历了几次河西军与青唐军激烈又短促的步骑对战。
适应吐蕃气候的静南军和骁骑军仍然是作战主力。
如果撇除掉高原气候的影响因素,吐蕃骑兵在武器和盔甲装备精良、训练也有素的河西军面前几乎讨不到便宜,而河西军步阵的弓弩射程比吐蕃骑兵的弓箭射程远,远程弓箭打击加上重甲步兵的陌刀阵,吐蕃骑兵很难冲垮河西军的步阵,面对步阵中的箭雨往往一轮冲锋下来就要死几十人,而几个冲锋下来冲不垮前方的重甲步兵陌刀阵,吐蕃骑兵就要退了。
这般反复十几仗打下来,青唐军累计也有四五千骑的折损了。
四五千骑对于人口很珍贵的青唐部族来讲,已经是很大的损失了,但是相对于八万能作战的骑兵,又是一个微小的伤亡了。
而河西军也战死一千多人,加上重伤不能作战的,以及麒武军和威胜军中出现高原病症的,作战兵员加起来也算是减了三千多人。
静南军中有不少吐蕃族士兵,萧昡故意让人将高原病症的影响渲染得严重,让隐藏在这些蕃族士兵中的青唐细作将这个消息传了出去。
格桑达玛得到消息很振奋,认为和唐军打这种消磨战是正确的,战事拖得越久,对唐军越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