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川郡主住在乐山居。
坐肩舆从三省居到知仁苑用了一刻钟,沿着绿荫掩映的碎石道,迤逦过亭、榭、假山、湖桥,又行了一刻钟,才到了乐山居,东临丘坡,山上佳木葱郁,高处有一亭子,从亭中可以一览苑中景色,但此时驻在亭中的是两名身着甲胄的军士。
乐山居门前立了两列军士,绯色战袍,藏青色铁甲,是威胜军的甲服。
一名队正上前向韦蕴行礼,接过韦蕴侍卫递来的两张刺帖,入内通报。
不一会,一名肩绣应龙团纹的郡主侍卫将四人迎入院内厅堂,婢女上茶。
又过了片刻,进来一位身穿锦上添花锦绣芙蓉抹胸、胸束翠绫八幅罗裙的清丽侍女,外穿浅紫大袖纱衫,步履轻盈的入堂上前,向萧琮、韦蕴合手行了一礼,歉然道:“萧世子、韦将军,郡主重伤,暂时不便见客。有劳萧世子和韦将军探望,待郡主伤势稍愈后,再请二位相见。”
萧琮此来就是点个卯,表示“来探望了”,见不着清川郡主那是意料中事,神色带着恳切道:“还请郡主安心养伤,某等他日再来拜望。”说罢,起身与韦蕴一起告辞而去。
萧琰没见到郡主有些失望,回到乐水居还有些怏怏的,对才送走韦府家眷的沈清猗哀叹道:“我还在融合境呢,人家已经是登极境中期,哦,没准是后期了!哎,才比我大三、四岁,妖孽啊!”
萧琮拿着茶盏笑了声,又敛了眉,想起任洵讲易数时说的:“盛唐气度就有天运气象,皇族每隔几十年便有英杰出,这不是偶然。”他眼里便如波光投影,一时摇曳看不清。
沈清猗这会没注意他,萧琰那种天才遇上妖孽的表情让她觉得有几分好笑,揶揄的看了她一眼,“这就受打击了?”
萧琰立时觉得不能被沈清猗看低了,下巴一抬,眉扬起来道:“武道之途,就是不断越过前面的目标,让他们统统成为后面的路碑!”她叉腰哈哈一声,“等我回府,就让萧怀中成为路碑,然后再向‘清川碑’挺进。”
沈清猗见她那仰起下巴的骄傲表情,加上那太过出色的容貌,恍然觉得就是一只漂亮的绿孔雀翘起了尾巴开屏,不由噗的一笑,清如霜雪的容颜立时如寒梅绽放开来,生动了一片清雪。
萧琰立时忘了维持自己的孔雀姿态,衷心赞道:“姊姊笑起来当真好看。”
“嗯?笑起来才好看?”沈清猗有心情逗她。
萧琰立即表态,“不笑起来也好看。嗯,阿兄也好看,同坐就是连璧呀。”
萧琮轻笑一声。
沈清猗斜眉,“嘴甜见长啊。”
萧琰嘿嘿,“承和院的点心做得好。”
萧琮、沈清猗都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