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金枪即骁骑军的军主曹元度,因擅使金枪而得名。他麾下的骁骑军只有五千人,却是骑兵精锐中的精锐,选拔严苛、训练严酷是全河西都有名的。要进骁骑军,不管你什么背景,都要先得进预备团称量,训练后称量合格才能进骁骑军,据说每年预备团都要死上几十人,都是承不住残酷训练而死的。萧琤作为嫡支,又是公主嫡出,要想谋个要职不是难事,就算谋军功,也不必放到骁骑军中。萧昡这处罚不可谓不重了,当真出人意料,也让很多萧氏子弟心服,同时生了戒惧之心,家主对嫡子都如此不留情面,他们若是跋扈乱来,那还不比萧琤更惨?
萧暻捋须感叹道:“三弟治家如治军,当真让为兄佩服。”
治家如治军,言出必行。
萧昉、萧晞、萧昂、萧旭、萧晏这几位准备说情的都不得不将话咽了下去,萧晏更是暗骂萧暻狡诈。
萧琤这时才反应过来,却一脸喜色,当即叩首下去,大声道:“孩儿定然好生听从曹将军的教导,不堕父亲威名。”
萧暻暗嗤一声“莽勇蠢物,送死还嫌凑得不快”,胡须翘了一翘。
安平公主见萧琤一副心愿得偿的大喜表情,心中哼了一声,斜眉冷睨萧昡一眼:好你个萧靖西,回去跟你算账!
便听哈一声笑,萧昡的七堂妹萧曈转动着手里的匕首道:“三哥这几个儿郎我看着都不错,不如将这两小的,放到我的静南军练练?”
座中萧氏子侄都暗嘶了声,如果说曹元度的骁骑军是疯子军,镇守青蕃地的静南军就是狂野军,打仗起来那叫一个狂,又称光野军,大军扫过原野,那就是一个光!——他们这位堂姑母那是比土匪还要土匪呀,难道要把家主的儿郎也带出土匪气来?
正嫉妒瞪着萧琤的萧玳闻言大喜,顿时双眼期待的看向父亲,恨不得立即点头答应。
萧昡心里对这个七堂妹也有些无可奈何,清咳一声道:“这两孩子还小,等大几岁了再说。”
萧曈嗤声一笑,浅褐色的眸子盯了会萧琰,嫣红的嘴唇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舌头在唇上添了添,仿佛猎豹盯上了猎物,目光一转又看向一脸失落的萧玳,笑嘻嘻道:“萧十七、萧十九,姑母等着你们哟。”
萧琰心中意动,眸光闪动了一下,萧玳目光大亮,就连向来显得阴戾的脸庞都灿然起来。
萧昡顿感头疼。
座中子侄有想笑又不敢笑的。
萧曈的夫郎桓逸轻睇她一眼,秀雅的脸庞流露出笑意,似乎在说“你又调皮了”。萧曈耸了下肩,她可是真心调.教子侄呀……好吧,她承认,她对三哥突然冒出的嫡三子很感兴趣,那张脸,虽然那疮看着挺嚇人,但那依稀可辨的眉目,呵呵,她怎么觉着有几分熟悉?
太夫人手指拨动着佛珠,缓缓道:“新年大吉的,说这些军中之事做甚?”
萧昡立即侧身行礼,恭谨道:“母亲教训的是,是孩儿等不识大体,扰了大好的日子。”堂上众晚辈一并跽直身行礼请罪。
太夫人摆了摆手,“罢了,说些喜庆的。”
萧琤跪在走道的地毯上大声道:“这是孙儿的错,就罚孙儿讲个新近听来的笑话,博您老人家开颐一笑。”说着讲了个两猫争鼠却被一野狗窜出抢了耗子的笑话,果然博得太夫人大笑,萧昡端严的脸庞也露出微微笑意,安平公主冷冷盯了萧暻一眼——庶长子就是讨厌!
座中诸人都凑趣而笑,唯萧暻面上强笑,心中暗恼,萧琤这是在指桑骂槐,这不是在骂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萧琤在笑声中回到坐席,少年英气的俊脸上眉毛飞扬,何曾有半分被重罚的沮丧之色,反而腰背挺直,更见轩昂。
萧琰对席中暗潮隐有所觉,看来萧氏也不是一团和气,而萧琤的表现也让她有些意外,心想讨厌的萧十四也不是没可取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