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文武百官目送着高世尧离开崇文殿,此时的高世尧一脸愁容,在旁的段公公更是忧心,也不敢多说话。
戴云瞧见刚要离开的定王高瑛,小声问:“成州刺史司禹可是那个人?”
定王高瑛笑着点点头,“就是你想得那样,他就是那个人,你一直想要追查的那个人,好好把握此次机会。”
戴云望着走出大殿的高瑛,心中全是愤怒,“这是一次很好的查案机会,司禹就是那个司禹,身为一州刺史,管理不好一州百姓,还真是把当年从家父那里学到的东西全部还回去了,家父怎么会有这样的门生?太可笑!现在他是成天兴的门生!”
大殿中的众人纷纷离开,只剩下戴云一人,他每次上朝都能感受到戴天德的气息,似乎只有在此刻才能和曾未谋面的父亲在一起。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崇文殿,总是想要逃离大康朝堂压抑的气氛,又逃不掉柔弱身躯承受的重担。总有人喜欢权势,也有人不喜欢权势,喜欢权势之人。
走出崇文殿的戴云,又一次感受到皇宫的威严和庄重,心中满是遗憾,一直走到皇宫门口,远远地看到等在大门口的薛恒和另一名仆人刘羽,刘羽是薛恒曾经在黄州的兄弟,之前在蔡州驻军前线作战,此次被戴毅派到京城来做马夫,薛恒也可以抽出时间来指挥其他人暗查京城各方面的消息。
戴云和刘羽寒暄几句,便坐上马车,刘羽和薛恒共同坐在驾着马车。“薛大哥,直接去大理寺。要快。”
刘羽和薛恒共同驾着马车奔向大理寺,戴云完全没有心情去欣赏一路上的美景。“成州刺史司禹竟然是自己一直苦苦追查的人,成州三大粮商惨死的案子一定要拿到主审权,现下还猜不到陛下的真正心思。大理寺的案子一直在审理中,众人都在忙碌,我定要拿下成州这个案子的主审权。”戴云的心思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只有定王高瑛知道。
两刻钟后,戴云的马车赶到大理寺门前,刘羽将马车停在一边,戴云和薛恒一前一后走进大理寺大门,不料迎面撞见大理寺正乐游,乐游笑着施礼,“少卿大人,昨夜大理寺全力出击,陈海生一案已审结,陈海生无罪开释,却一直不肯走,定要向当面向大人道谢才肯走。”
戴云大感意外,有些不解和疑惑,“人还在监牢吗?”
乐游继续说,“大人,人在大理寺靠近衙署大堂的偏房静坐。”
“去看看!陈海生搞什么?”
乐游领着戴云径直来到衙署大堂的偏房中,薛恒站在偏房门外站着,乐游打开偏房大门大步走进去,戴云紧跟着走进偏房,一眼便瞧见站起身来的陈海生,“陈海生,你的案子已审清,你已无罪开释,陛下准你官复原职,为何不回家和家人团聚。”
乐游在旁说道,“陈主事,戴少卿你也见到了,可以走了。”
此时的陈海生换了一身素衣,又变回那个风度翩翩的陈家公子,跪拜施礼,“戴大人救命之恩,陈海生定铭记一辈子。前几日在下冲撞大人,特意在此向大人致歉。”
戴云瞧着陈海生,一摆手,“陈主事,不用多礼。查案本是大理寺职责所在。本少卿有一疑问,不知陈主事可否帮忙解惑?”
陈海生问道:“在下乐意效劳。”
“官府直接征粮,皇商征粮,民间粮商征粮,各自有何不同?”这就是戴云心中的疑惑。
陈海生对此有一定了解,大声回道:“大人,官府直接征粮是地方官派人下去征粮,粮价按照当年的市场价收购,付现银,种地的农户可以拿到银子,就怕官府粮库主管官员营私舞弊,中饱私囊,实为贪墨。皇商征粮,收购价会压得很低,再卖给户部,户部给皇商的价格很高,这就是皇商的所得利润。民间粮食征粮,实为小股粮商为赚银钱征收部分粮食,只为填满个人私域。每年三种征粮方式都会使用,若某一地方只用一种方式征粮,当地的粮食价格会大幅上涨,种地的农户便会聚在一起闹事,严重的还会引发民变。”
听完陈海生的讲解,戴云听懂了,也明白了成州流民产生的真正原因,笑着扶起陈海生,“陈主事,谢谢你的讲解,对本少卿很有所帮助,算是扯平了,军粮转运事关北境战事,望陈主事勤勤恳恳去做,本少卿替大康边境的将士先行谢过陈主事。”
陈海生再次拱手施礼,“在下谨记大人的教诲,先行告辞!”
戴云望着陈海生离开的身影,终于松了一口气,低声说:“这也是一个兢兢业业为民做主的好官!为本少卿准备文房四宝。本官要给陛下写奏折。”
乐游不敢耽搁,立即安排人准备笔墨纸砚,戴云坐在条案前,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着,将成州三大粮食之案连同陈州刺史渎职案的缘由分析写在奏折上,洋洋洒洒写了不少,心中想着陛下的心思,写写停停。乐游早已走出去,不敢打扰戴云写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