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丽看见戴云走进心悦斋,放下手中的账本,轻柔地说:“公子,去二楼奴家的闺房,可好?”
戴云还是第一次听到“闺房”,顿时来了兴趣,跟着谭丽走上心悦斋二楼,慢步进入她的闺房,迎面扑来的是一阵阵清香,房间陈设和之前一样,多了一个梳妆台。谭丽轻轻推开了两扇窗,站在窗前看着后院正在忙碌的清雅。戴云手摇折扇慢步走到窗前,低声说:“谭小姐,自从把你从刑部大牢救出来,今日也是第一次面对面说话,我也不藏着掖着,你的身份毕竟是一个隐患,当初把你留下来对外说是戴家的丫鬟,如今我早已卷入波诡云谲的康国朝堂。在朝廷中,我不怕当面的唇枪舌剑,但怕背后的冷箭毒箭。我想过了,文肃侯戴俊来是我叔父,膝下只有一子,目前在军营中任校尉,叔父一直想要一个女儿。我已飞鸽传信给叔父,恳请叔父收你为义女,三日后叔父回京述职,自会来参加我和清雅的大婚,到时若你愿意可补办认亲之礼。若是小姐不愿意,也可对外宣称是文肃侯之女戴素梅。”
说完这些话,戴云松了一口气,心中对自己的口才极为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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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丽听完他的话,跪下来,哭着说道:“谭丽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公子为奴家的安全考虑,奴家叩拜谢恩。奴家愿意认文肃侯为义父,终生都是戴素梅。”
戴云缓慢地扶起谭丽,低声说:“谭小姐,本官位卑职低,但叔父贵为大康显赫的文肃侯,可护佑小姐一生。心悦斋,戴家古宅,文肃侯府,谭小姐喜欢住哪里都可以。”
谭丽轻声问道:“公子,奴家是否可以继续留在心悦斋?”
戴云轻摇折扇,笑着回道:“当然可以,虽然叔父征战沙场数十年,但也是一个性情中人,自然不会让他的宝贝女儿受一丁点儿委屈。这方面请小姐放心。以后你就是我的堂妹,不论谁问起,都这么说。”
“公子,若是官府来人问为什么要来心悦斋呢,奴家该怎么回答?”
戴云沉思片刻,正要回答。突然间清雅笑着走进来,说道:“姐姐,你们的谈话我都听了,若是有人问起,姐姐可以直接说受戴家夫人邀请来做账房先生。这样可好?”
戴云干咳一声,“我先下去了,你们自家姐妹接着聊。”
看到溜走的戴云,谭丽和清雅哈哈大笑,谭丽低声说:“素梅感谢公子和夫人的大恩,想来那文肃侯也不是凶狠之人,如此一来,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
清雅笑着说:“心悦斋就是我们三个人的天下,与戴家,与文肃侯府,都没有关系,就是不知日后谁会有福气娶到文肃侯的宝贝女儿?”
谭丽瞪着清雅,打趣道:“你现在可是戴家的女主人,不要以势压人,那样传出去对公子的名声可不好......”
清雅和谭丽自从在心悦斋一起做生意,整日都是吵个小架,拌个小嘴,欢欢乐乐倒也是乐趣多多。
戴云站在闺房门外听了片刻,没听到有意思的事情,只好慢步走下楼,站在心悦斋门前。来来往往的人群在他面前显得那么高大,他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同一个问题:
“若是找不到回现代世界的办法,留在这个世间,活着会更有意义。站立朝堂,也不比在那个世界做个销冠容易,做个销冠,顶多少赚一点儿钱;站立朝堂,有一句说不好,人头就要落地,伴君如伴虎。这一切都是自找的,早知如此,还不如留在黄州做一个不问世事的平头老百姓好。”
过了一刻钟,清雅拉着戴云去后院吃饭,戴云每日吃着一样的饭菜,一碗红烧肉,一盘青菜,一碗清梨汤,一盘黄金粟成白玉花,一大盆米饭。“明日可否换一下菜肴?每天都吃这些吗?”他终于忍不下去了,直接讲出来。
清雅故意打趣道:“公子这么快就吃腻了,若是古宅,叔父派来的仆人全是战场上下来的兵卒,要是那他们做饭,那就更好吃了。公子还要吃吗?”
戴云一想到军营的饭菜,吓出来一身冷汗,低头继续吃,只能认命,心中倒是开骂了,“为何要安排一个武将世家?还有一个不会做饭的丫头,这是什么悲惨的命运?重生一回竟然是如此的遭遇,想要好好吃个饭都是奢望。老天爷真会捉弄我这个苦命人。看来这一世我还要学一下厨艺,即便过得不好,也要吃得最好,就是面对如此局面,只能认了。”
吃完饭的戴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叫上郑四山驾马车急奔皇宫。戴云紧紧握着那块御赐的进宫令牌,耳边响起当初拿到令牌时的话:
“戴大人,这是陛下对你的恩宠,大人可凭借此令牌随时进宫面圣,请大人务必珍惜此机缘。”
他第一次感念那个曾未蒙面的父亲戴天德为自己留下的好名声,每一次在朝堂遇到危机总会有人站出来为他说话,陛下也多次包容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