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刘洎惨叫一声,但旋即醒悟此刻正在武德殿上,周边全是同僚,陛下更坐在御座之上,叫的太过惨烈有损形象,赶紧死死闭住嘴,踉跄两步,捂住伤处,鲜血瞬间涌出,疼得他满头大汗。
“呸!”
李神符吐掉口中肉块,张开满是鲜血的嘴巴“嗬嗬”笑起来,面目狰狞,恍若食人魔鬼。
扭头看向御座之上的李承乾,声嘶力竭道:“我做之事,一身担之,千刀万剐悉随尊便!可我之父兄于国有功,焉能株连波及?李承乾你若是连如许心胸都没有,还做什么皇帝?”
御座之上,李承乾面沉似水,先让内侍去传召御医,而后才看向李神符,好一会儿,缓缓颔首,道:“你认罪伏诛,朕不再株连你之父兄。”
李神符忙道:“我之子嗣,死不足惜,只求陛下给我留下一条血脉,将其贬为庶人、逐出宗谱,使我血嗣不绝!”
李承乾沉吟一下,反问道:“你若事成,可否想过给我留下一条血脉?”
李神符愕然。
今夜若他杀入武德殿,胁迫太子完成禅位,会留下太子以及李承乾的儿子吗?
答案自然是不可能,斩草不除根,必然养虎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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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撒谎,却也知道无人会信。
李承乾道:“说出与你暗中串通联络之人,朕答应襄邑郡王府五岁以下之男童,贬为庶人、逐出宗谱。”
斩草自然要除根,可时至今日,宗室内反对他的力量已经被剿灭一空,皇位稳如泰山,留下几个懵懂孩童,并不会影响到皇位。
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玄武门之变”时先帝处于弱势,朝野皆是隐太子之拥趸,必须杀伐果断、不留后患。现在若是将襄邑郡王府杀个干净,无论如何都会被世人所诟病。
他在乎的不仅是清除宗室内的反对派,更在乎自己的名声、威望。
为了名声、威望,甚至不惜以身犯险,又岂会为了几个孩童损伤好不容易得到的威望?
李神符瞪大双眼:“此言当真?”
李承乾:“君无戏言!”
与几个余孽相比,那个潜藏暗中串通勾连李神符意欲谋夺神器之人才更为重要,他相信此人与李神符之间一定是单线联系,万一李神符铁了心隐瞒下去,怕是从此再也无人知晓此人身份。
这样一个有资格觊觎皇位之人潜伏在身边,好似一条躲在路边草丛之中的毒蛇,随时都能暴起一击致命,让他如何安枕?
李神符毫不犹豫:“齐王,李佑!”
包括正在被御医治疗伤处的刘洎在内,殿上权臣此刻恨不得堵住耳朵,什么也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