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良嗣领命,虽然刚刚从冰天雪地的吐蕃返回,就要马上出兵大斗拔谷,但却并无半分踟蹰推诿,相反神采奕奕、精神亢奋。
当下大唐威服四海、横扫八荒,北、东、南三面已无强国,边境安稳、海清何晏,唯有西边剩下盘踞高原之上的吐蕃时刻对大唐疆域产生威胁。
谁都知道面对吐蕃将会是大唐百年之内唯一有可能的恶战,能够在这样一场注定开创百年盛世的战争之中参与其中、贡献力量,适逢其会,乃是无与伦比的功勋与荣耀。
这是军人的时代。
或许不久之后,天下承平、河清海晏,就将刀枪入库、马放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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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氏久居凉州,盘踞河西之地几百年,早已在此根深蒂固,即便撤离姑臧城前往番和城镇守,但是姑臧城的风吹草动却依旧难逃安氏耳目,程咬金这边刚刚集结部队开拔,番和城那边便收到消息。
而随着左武卫尽起精锐的消息一同传来的,则是安永达及其整个商队被程咬金扣押……
番和城中,安元寿既是怒不可遏、又是疑惑不解:“为何程咬金前脚扣押了咱们的车队,后脚便尽起大军气势汹汹而来?之前擅自赶赴关中固然有错,却也算不上谋逆大罪,就连陛下都无可奈何,程咬金怎地就敢率军来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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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六娘面色阴沉,倒是不慌,冷静道:“陛下派遣程咬金至凉州,目标便是咱们安氏,他既然敢起兵来攻,就说明必然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大唐是大一统的国家,国内军队名义上全部效忠于皇帝,无论所属何人、听命于何人,都是大唐的军队,正常情况下绝对不允许擅自开战。
程咬金被打发至凉州,心心念念都想回去长安,怎么敢犯下如此大错呢?
唯一的解释,那便是程咬金有了充分的理由可以攻击安氏左骁卫并且予以歼灭。
可这个理由又是什么呢?
因为安氏将巨量钱帛运往长安吗?
一身戎装的安忠敬有些不耐烦,当着自己父母的面,摁着腰间横刀的刀柄,大声道:“管他什么理由、什么证据?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孩儿这就率领先锋军出城迎战,挫一挫他的锐气!”
关中之战,安氏惨败,被程咬金打得丢盔卸甲大败亏输,被安氏上下视为奇耻大辱。安忠敬当时留守姑臧城并未参加那一战,所以心中始终不服,眼下有机会讨回当日屈辱,自是雄心勃勃、战意熊熊,毫无所惧。
“你快消停一会儿吧!”
安元寿喝叱一句,沉着脸反身坐回椅子上,心中气闷,拍了一下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