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脚步踩着屋内光洁的地板,她心里只祈求仅此一次而已……
……
傍晚时分,襄邑郡王府的正堂里檀香袅袅,李神符穿着一身常服跪坐在窗前地席之上,在他对面是一身黑色衣袍、形容憔悴的李道立,窗外雨水淅沥,几盏灯笼已经点亮,庭院里花树翠碧、几朵鲜花在雨水之中摇曳残破,茶几上茶香氤氲,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李神符喝了口茶水,蹙起花白的眉毛,温声劝慰:“逝者已矣,贤侄节哀顺变,还应保重身体为要,你是东平郡王府的主心骨,万万不可有丝毫闪失。” 中铁小说网
李道立叹了口气,苦着脸道:“道理我也明白,可胸腹之间这口气却着实咽不下去,每每思及吾儿凄惨之死状便郁结于心、痛苦不堪,此等白发人送黑发人之悲痛犹如锥心刺骨、不可生受,这口气若是吐不出,我也命不久矣。”
李神符一惊,忙问道:“你该不会做什么蠢事吧?你可别胡来,三法司与宗正寺一同判定韦叔夏非是令郎致死之元凶,一定是受到陛下之授意避免宗室与韦家结下死仇导致局势动荡,你若对韦叔夏下手便是违逆陛下心意,没你的好果子吃!况且韦家已经给予丰厚之补偿,你也表示概不追究,千万不可出尔反尔!”
不仅陛下不欲宗室与韦家结成死仇,宗室又怎愿意结下如此强大一个仇敌呢?所以最好的局面便是大家各退一步,起码要保证表面的稳定。
他甚至怀疑李景淑之死乃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便是将宗室与韦家彻底卷入其中,使得宗室无暇分心,更让以襄邑郡王府为首的利益团体内部分裂……
李道立咬着牙根,双目赤红:“碰不得韦叔夏,难道还碰不得柴名章?既然柴家愿意替韦家顶罪,那就要做好被疯狂报复之准备!”
李神符松了口气,提醒道:“拿柴家出气倒是无妨,不过也要详细周密的策划不可鲁莽,柴家既然敢站出来替韦家顶罪显然有所凭恃,不能轻忽大意。”
韦叔夏到底是不是李景淑致死之元凶并不清楚,但柴名章肯定不是,可柴家既然半路跳出来承认罪名必然收受了韦家很多利益,柴家肯定明白吃下这些利益就要承担东平郡王府乃至于整个宗室的报复却依旧我行我素,那肯定是有恃无恐。
虽然其凭恃为何暂未可知,但肯定拥有足矣与宗室讨价还价之实力。
李道立摇摇头,神情决然:“吾儿惨死,必须有人陪葬,既然韦叔夏动不得那就是柴名章了,叔王不必再劝,我已经安排好了死士伺机动手,任何后果东平郡王府一力承担。”
“唉!逝者已矣,尚有整个郡王府在,又何必如此?”
李神符摇头叹气,却并未再劝,虽然料想柴家必然有所凭恃,但区区一个柴名章杀了也就杀了,有什么后果再去谋求解决也不迟,就不信自己动员半个宗室还摆不平此事?
府中老奴从外头推门进来,轻手轻脚到了两人面前,恭声道:“启禀家主,越国公门外求见。” 诱入春匣
李神符与李道立面面相觑,房俊与两家皆有嫌隙,属于不速之客,此刻亲自登门所谓何来几乎不问自明,不过纵然知晓柴家必有凭恃,却没想到这凭恃居然是房俊……
“柴家居然请了房俊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