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果断否认:“没有!”
马周目光玩味,哼了一声:“有没有都不关我事,不过操作痕迹过于明显了,先是突兀的提议抓我去承天门扣阙,然后又调转枪头寻找契约文书却烧了堆放杂物的房舍,接着李景淑混乱之中被人撞倒,又被踩死……等到宗正寺把这些人聚集起来询问,怕是会被有心人察觉到其中诡异之处。”
房俊骂道:“真是废物啊,这么点事都办不好,麻烦!”
“呵呵,你不是说没有你的人吗?”
“有吗?我又没承认。”
看着房俊耍无赖,马周无奈道:“这并不在计划之内啊,如此做法牵连甚广,确定有这个必要?”
“牵连甚广才能人人自危,否则谁能拿他们如何?‘法不责众’可不是说说而已。”
如此之多的宗室、勋贵子弟凑在一处,只要不是谋反就连皇帝也拿他们没法,当真一个个全都按律处置,整个长安城都能被他们身后的家族搅合得沸反盈天,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法不责众”是个无赖招数,但很多时候真的管用……
但现在不行了,一个郡王府的世子暴卒而亡,必然有宗正寺与大理寺介入,甚至御史台也会在一旁监督,如此大案要案必定牵连甚广,无数宗室、勋贵被席卷其中。这个时候谁都怕陛下趁机排除异己、大肆株连,又怕旁人胡乱攀咬,定然人人自危,正是大刀阔斧整顿宗室、勋贵的绝佳时机。
马周叹服道:“都说你是‘棒槌’,要我说就算是‘棒槌’也是一根雕花的‘棒槌’,这种顺水推舟、落井下石的招数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但效果真的好。”
房俊斜眼窥之:“你这是骂我心狠手黑还是夸你自己清白自持?”
马周大笑:“那不是一样?”
“行吧,好事你干名垂千古流芳百世,坏事我来恶名当世遗臭万年……韩王殿下来了,要不要迎一迎?”
“不要了吧,你一般都是骑着马闯进韩王府的,忽然太客气的话恐怕韩王殿下心里发毛,晚上睡不着觉就不好了。”
房俊不满:“当初年少轻狂做了一些失礼之事,人恒无过有错改之善莫大焉,怎能总记着旁人的缺点却见不到人家的长处呢?马府尹心胸狭隘啊。”
马周冷笑一声:“你那是年少轻狂么?分明是胡作非为,真以为‘长安四害’之首是冤枉你了?”
房俊顾不得生气了,很是苦恼:“这恶名怕是一辈子洗不清了,那天就连太子殿下都问我这个绰号是真是假。”
马周忍不住咧嘴笑起来。
房俊哼了一声:“别笑了,李道立来了,待会儿人家哭的时候你在笑,不礼貌。”
马周赶紧把笑容憋回去,肃容以待。
变脸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