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似铅坠,鹅毛一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充斥于天地之间,视野之中一片苍茫。好在北风漫卷雪花,气候严寒,否则大雪落地之后融化成冰,上面再落上一层积雪,愈发滑溜,道路便将无法成行。
骑在马上,寒风漫卷着雪花迎面扑来,割面如刀。
风雪之中的骊山有若一匹迎风伫立的骏马,未见奔腾气势,却傲然耸峙,倍添雄浑。
袅袅炊烟在山坳之中的民居之上升起,旋即便被北风吹散。
一路进入长安,街道上正有京兆府的衙役指使着奴役清扫街巷,虽然雪势太大,刚刚扫干净的街巷一回头的功夫便又铺满了一层积雪,但还不足以没过马蹄,行路不难。
街上行人罕见。
策马到了家门前,早有家仆跑出来牵过马缰,房俊翻身跃下马背,大步走入院内。
……
书房里燃着火盆,地下亦燃着地龙,房俊刚一进屋,便觉得一股热浪扑脸。
房俊蹙蹙眉头,老年人固然怕冷,等闲一场感冒都能要了大半条命,但久居这等燥热之坏境,使得自身免疫力降低,导致身体机能退化,亦非是好事,正琢磨着待会儿劝劝,便听到两个软糯糯的声音……
“爹爹……”
“爸爸……”
两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争先恐后的向他跑来。 乐可小说
娃子还小,走路都不稳当呢,跑了两下就跌倒了,房俊眉花眼笑,倒也没有上前去扶,看着泫然欲泣委屈得不行的两张小脸儿,鼓励道:“快站起来,到爸爸这边来。”
老大房菽咬着嘴唇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跑过来,老二房佑则抿抿嘴,干脆手脚着地,流着口水咯咯笑着爬过来……
房俊一手一个,将两个儿子抱起来,冲椅子上的房玄龄道:“孩儿见过父亲。”
房玄龄正伸手捋着自己乱糟糟的胡须,见到两个孙子一边一个搂着儿子的脖子,笑得咯咯响,便有些不悦道:“男娃自小便应严加管教,不可骄纵溺爱,否则惯子如杀父,长大之后如何知道规矩,如何吃得了苦?”
房俊道:“父亲教训的是。”
却偷偷撇撇嘴,您说的倒是一套一套的,看似严厉,可您这一大把爱惜非常的胡子乱成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