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那部下赶紧将自己所知详细道来。
却是丘家派去保护丘神绩的家将无一生还,因而丘家并未得到丘神绩的死讯,而是西津渡的驻军将案情上报扬州刺史,再由扬州刺史报于刑部,刑部一面禀告皇帝,一面派出竟敢官吏南下扬州调查案情缉捕凶手。
这个部下以往在丘行恭麾下任职,后来调转刑部,因此便被刑部尚书刘德威差遣,前来丘府通报……
丘行恭深吸一口气,声音嘶哑难听:“吾儿尸身何处?可曾运回长安?”
那部下神情微微一凝,道:“这个……扬州刺史的奏报上说,少郎君尸身已然失踪,现在并未找到。”
丘行恭楞了一下,继而大怒道:“未见尸身,何以敢断定吾儿已然惨遭毒手?扬州府衙都是吃干饭的么!”
那部下虽然早已调转兵部,但是丘行恭的余威犹在,此刻吓得战战兢兢,忙道:“虽然大帅安排的家将尽数身亡,但当时仍有不少负责押解的兵卒逃得活命,据这些人的供词,杀手足有二十多人,手持军中制式强弩,一轮攒射足足二十几支弩箭尽数射在少郎君的身上……断无幸存之理。”
丘行恭眼珠子都红了,没想到儿子居然死的这么惨!
他便是行伍军将,如何不知军中强弩之威力?一箭便可穿透筋骨,二十几箭……那肯定是死得不能再死。
可是既然死得不能再死,却又为何要将尸身掳走,连个下葬祖茔的机会都不给?
“兄长!”
丘行恭的幼弟丘行掩上前两步,双眼含泪,一脸悲痛,嘶声道:“必是那房俊意欲斩草除根唯恐神绩异日报复于他,故而才狠下杀手,兄长!神绩乃是吾丘家之千里驹,焉能死的这般冤屈?此事定然是房俊之手笔无疑,兄长当奏明陛下,让房俊血债血偿,为神绩讨个公道!”
有人附和道:“没错,必然是房俊所为!那恶贼先是陷害神绩,使得神绩一身功名尽皆被黜,一定害怕异日神绩找他报复,这才暗杀神绩以绝后患!”
这么一说,的确是房俊的动机最大。
丘行恭此刻悲愤欲决、气血攻心,神智早已不复平素之冷静,不过还是觉得此事未必那么简单,只是一时之间也捋不清楚脉络,只得说道:“向陛下奏明有个屁用?且不说陛下对房俊极其偏袒宠爱,未必就信了吾等,只说吾等无凭无据,岂能奈何得了一个侯爵?”
丘行掩悲痛道:“难道神绩就枉死了不成?若是国法不能治其死罪……”
他环视周遭,见到并无外人,继而咬牙低声道:“那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神绩怎么死的,咱们就怎么对付房俊!”
那位调转刑部的部下闻言吓了一跳,连忙道:“万万不可!你当那房俊是谁?房玄龄的儿子、陛下的女婿,还是堂堂侯爵、正四品的兵部侍郎,你若是对他下死手,可知会有何等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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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行掩怒道:“放屁!大兄一向对你恩重如山,怎地现在调转了刑部,就改换门庭不认得这个大帅了?吾丘家有仇必报,那房俊害了神绩,就得血债血偿!”
“你这哪里是报仇?分明是想坑害大帅!那房俊若是死于大帅之手,你以为皇帝与房玄龄会善罢甘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