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恭摆摆手,便有姿容秀丽的婢女将早已备好的酒宴流水价一般摆上来,山珍海味珍馐佳肴,满满登登的一大桌子,色香味俱全。
招呼房俊与禄东赞落座,自有婢女素手添酒,李孝恭举起酒杯笑道:“这一杯祝贺二郎弄璋之喜!”
禄东赞自脖子上摘下一个五彩线绳的项链放到房俊面前,项链上有一个颜色鲜红的吊坠,“此次原来大唐行程匆忙,事先不知二郎喜得麟儿,未曾卑下厚礼,实在有些羞愧。这吊坠乃是吾噶尔家族世代相传之珍宝,传儿不传女,由最上品的刚玉打磨,便送与二郎,忝为贺礼吧。”
那吊坠放在桌面上,是一种鲜艳饱满的鲜红色,在略显低暗的光线下呈现出鲜血一般圆润的光泽,华丽璀璨美的夺人心魄!
眼前这是一颗极为罕见的红宝石!
红宝石乃是“刚玉”的一种,而刚玉的一个珍稀属性便是它的硬度仅次于金刚石……
且不说这块红宝石吊坠本身的价值几何,单单是这个年代极其落后的工艺想要打磨出这么一颗成品,所要耗费的时间和心血就足以使得它价值连城!
这礼物有点贵重了……
房俊稍稍沉默了一下,瞅着那枚散发着妖异光芒的吊坠,半晌才抬眼看着禄东赞,唇角溢出一丝明了的笑容:“大唐有一句言语,叫做无功不受禄,何况是如此珍贵的礼物?大相若是有什么地方用得到本官不妨直言,能帮的自然会尽力去帮,可若是不方便帮的……本官亦是爱莫能助。”
禄东赞能够在这个时间节点出现在长安,本身就说明他是有事前来,而且没有直接去房府却要通过极为爱财的李孝恭从中转圜,必然是有求于他房俊。
房俊不管李孝恭从中收了禄东赞多少好处,他自己是干不出拿了人家的好处却不办事的龌蹉事来。就算这块红宝石再是价值连城,以他房俊今时今日的身家何必觊觎?没那个必要,那样显得太没品……
禄东赞看着房俊脸上的微笑,心里暗骂一声小狐狸……
他也知道自己有些急切了,被这个沾上毛儿比猴子都精的小子看出了端倪,自然是不肯轻易上套。
只好老脸笑成菊花,哈哈笑道:“二郎这是说的哪里话?这块吊坠虽然珍贵,但也只是鄙人送给二郎喜得麟儿的贺礼而已。鄙人固然有点小事想要相求二郎,不过与这块吊坠绝不相干,鄙人好歹亦是出身吐蕃豪族,岂能奢望小小的礼物便左右二郎之立场?快快收下,咱们再慢慢说话。”
“哦……既然如此,本官如何忍心拒绝大相的友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哈哈,谢谢啊!”
说着,房俊满脸笑容的一把将那红宝石吊坠拿起,收入怀中,动作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扭扭捏捏。
收了东西不办事固然没品,可人家都说明了不管办不办事这东西都是送给他的,白要干嘛不要?
不要白不要!
禄东赞还以为房俊能够再谦让两句,谁知道如何干脆利落,好像就是再等着他说出那么一句话……
厚脸皮的小子!
禄东赞眼皮跳了一下,心中暗骂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