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似乎早已料到他会如此回答,笑着说道:“诸位如此在乎明经、进士等科,在下可以理解,都是孔圣门人嘛,举贤不避亲,谁都希望满朝尽是志同道合之辈。可问题是,忠君报国的先提条件便是必须学习四书五经儒家典籍么?忠君报国的忠臣,便一定能治理好国家么?”
长孙无忌插嘴道:“学习四书五经不一定忠君报国,但是不学习四书五经,大抵都不知世间有忠君报国之事,所以,四书五经儒家典籍,方才是重中之重。至于算学,实属小道,不值一提,贤侄应当分清主次,莫要误入歧途才好。”
这老狐狸笑吟吟的,可是嘴里说出的话却暗藏机锋绵里藏针,只要房俊回答不当,便极有可能得罪天下所有的儒家子弟!
马周笑而不语,看着房俊如何回答。
房玄龄则老神在在,低头喝着茶水,似乎就没打算说话……
可房俊岂会看不出长孙无忌挖的陷阱?
“此乃礼部大堂,吾等正在商议的乃是即将在大唐延续千秋万代的国家大事,虽然在下一向敬重赵国公,但还请赵国公注意场合,以官职互相称呼,莫叙私谊,贤侄叔父这般称呼,未免不够庄重。”
房俊一本正经的看着长孙无忌说道。
长孙无忌愣了一下,随即大怒:“那新乡侯刚刚为何称呼魏公?”
你可以称呼魏公,我就不能叫声贤侄?反过来还义正辞严的教训于我,简直岂有此理!
“有这事儿?”房俊萌萌的眨眨眼,有些狐疑的问魏徵。
魏徵无奈的点点头,心说这小子也不知怎么回事,为何跟长孙无忌的关系如此紧张?这么多人在场,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这可是将心高气傲自诩大唐功勋第一的长孙无忌往死里得罪啊……
长孙无忌忿忿的等着房俊,魏徵都承认了,我看你小子怎么圆自己的话!
“这个……”房俊看似有些窘,黑脸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埋怨长孙无忌道:“这就是赵国公您的不是了,作为百官之首,应当时时刻刻保持威严庄谨,更应当提醒那些犯了错的同僚。您既然发现了在下的错误称呼,为何不为在下指出来,往后好严于律己,反而跟着在下犯错呢?明白人说您这是助纣为虐纵容晚辈,不明白的还以为您居心叵测,故意不予提醒,就等着往后晚辈犯下更大的错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