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二十一年前那个夜晚,先皇病中在塌前给他密旨的时候一样,屋外的雨打在窗棂上,他的心跳也如鼓一般随着雨滴的声音梆梆作响。看着眼前充满阳光的屋子,那晚感受到的凉意穿过了这二十一年围裹了他全身。
“云起啊,朕撑不住了,大郎没了,老二老三都没了,朕的儿子有三个都走在朕前头啊。”
看着形容枯槁的舅舅,已经年过四十的曹国公趴在了舅舅身上也哭了起来,“舅舅,您节哀啊,您要保重龙体,您,您,呜呜呜呜呜。”
舅甥俩好好哭了一场,老皇帝哭过后更虚弱了,喘着气,连说话都像是要用尽力气一般。
“这些日子老四监国,做得也不能说不好。但他那个人,杀伐太重,今后你多劝着些。”
曹国公忙应下,握着舅舅的手,生怕他多说几句话就不行了。
“还有一事,舅舅交给你。”
这时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蔡德海抱了一个已经睡着的娃娃过来,老皇帝朝他点点头,蔡德海将怀里的孩子交给曹国公。曹国公手忙脚乱接过,他不太会抱孩子,怕抱得不舒服将孩子吵醒,不过这孩子睡得倒是沉,一点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这是大郎的儿子,你将他带走,隐姓埋名带得远远地,别让他回来了,就做个富贵闲人安稳一生。”
说完这句话虚弱的皇帝突然大力按住曹国公的肩膀,眼睛里都是坚毅,如多年前在战场上交给自己外甥重要任务时一样,曹国公不坚决地保证自己一定会完成舅舅的嘱托,这手就会一直按着。
“老四不会容下这个孩子,大郎是太子,这孩子会威胁到他的位置,我要给大郎留下血脉,我的大郎是多好的孩子啊。”
这时的皇帝更像是一个普通的,惋惜自己死去的儿子的父亲。
一旁的蔡德海又捧来一个匣子,老皇帝盯着自己的外甥,“这是朕交给你的最后一道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