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外祖父

好景共谁同 何吾 1082 字 2个月前

房里落针可闻,母女俩就这么对视着,看穆芙芮一副问不出来便不罢休的样子,她究竟知道了多少,铃兰传话回来竟没提这事。想起这个女儿一旦犟起来,不得到她想要的能给自己憋出病来。公主想着先糊弄过去,叹了口气,“还不是怕你受委屈,万一他们家有什么会连累你的,我不得早点打算把你接回来。”

“母亲,我十七岁不是七岁。您要是不说我自己想办法查,到时候惊动了曹国公您怎么收场。”

“你敢!”公主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又忙哄穆芙芮,“有些事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阿馒,母亲不会害你。你听话,倘若真有什么危险,母亲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如今你健健康康的,好好跟言恭过日子,他也是个好孩子,母亲会护好你们的。”

穆芙芮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公主,倔强又坚定。

“我那个乖巧听话的阿馒怎么出嫁几日就变了,你翅膀硬了不听母亲的话是吧。行啊,你直接去曹国公那儿说好了。你从小身子不好,我日日夜夜照顾,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现在嫁人了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穆芙芮有些不耐烦,这具肉身关于这个母亲的印象大都是温柔美好的样子,还有些记忆片段是母亲偏疼弟弟,自己有些不受控制想要亲近她。可今日是要寻些有用的线索,不是在这儿纠缠或是被拿捏的。

“母亲,您不必说这些,阿馒不是要阻止您做什么。我只是想知道您让铃兰去做什么,有我配合不是更好吗?”

公主抓住穆芙芮的手,再次郑重嘱咐道,“你不准节外生枝做什么,倘若日后有什么变故,我也会提前安排好,阿馒听话。”

穆芙芮抽回手,“那郑言恭送的画有什么问题,这个您不说我问他还是能问到的。”

江都公主听她提起那幅画,眼底浮起一丝哀伤,起伏的胸膛和努力平静的语气都充满了悲痛,“那是你外祖父的画作,亲外祖父。”

穆芙芮听明白了,是先太子,江都公主的父亲。之所以要强调亲外祖父,是因为如今穆定康嘴里的外祖父并不是指先太子,而是当今陛下。

穆定康出生时,穆驸马沉浸在自己仕途受阻,郁郁不得志中。对公主和孩子都不管不问,连刚出生的儿子他都没多看几眼。穆定康满月不久,公主就抱着孩子进宫找皇后诉苦,连女儿都没管,全交给下人。

在宫里一住就是一个月。自然那一个月里,皇帝和皇后常常能看见穆定康。小孩子长得很快,亲眼看着这孩子一天天的变化,帝后心里对这孩子也非常喜爱。

后来公主进宫也常带着儿子,小时候的穆定康就非常机灵。那时他还在学说话正是认人的时候,公主带他进宫参加家宴,皇帝久未见他便喊人将他抱去。穆定康也不怕皇帝,把手里的果子往皇帝嘴里喂,喊着,“外祖父,吃果果。” 逗得皇帝哈哈大笑,也没纠正他,公主高兴得笑开了花,连驸马近日让她受的气都消散了。

那以后穆定康便称皇帝为外祖父,其他正经的皇帝外孙都没他这待遇。穆芙芮进宫面圣机会少,与帝后没有那么亲近,自然也还是称陛下。

公主努力将情绪隐藏,摸摸穆芙芮的头,“言恭有心了,那幅画是从前你外祖父化名太平居士所作,他的墨宝留下来的极少,我也只有两三件。”

“那袁嬷嬷是谁的人?”

公主愣住,穆芙芮接着说,“您别瞒我了,从前我身子不济,您安排什么我听话就是。现如今我好了,往后日子还长,您真要我不明不白过下去吗?”

或是想起父亲,公主的心防有所松懈,看着女儿,想起她小小一个人儿在病中挣扎的样子,如今再看,她是真长大了。

“袁嬷嬷是皇后的人,于川一家也是,原本将于川一家送给你做陪房就是准备过段时间找个错处或是想办法打发了的,只没想到于川家的才短短几日就给你丢了人。”

穆芙芮没有接话,看着公主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公主却问她,“你与言恭可还好?他待你究竟如何,你可心悦于他?”

“怎么,若我说不好,母亲要帮我和离不成?那您将我嫁过去,还把铃兰安插入国公府不是白费尽心机了吗?”

许是是这具肉身残留的意识影响,穆芙芮心底突然涌出一股委屈。公主大概以为自己的女儿快死了,死前还得利用一番。国公府如铁桶一般,想来不用这个手段她的人根本探查不到想要的消息。如今才来问女儿好不好,真是可笑。

与女儿跳脱的对话让公主有些来不及思考周全,一时不慎问出那话就有些后悔,如今得好好修复母女关系,“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这么说我不是要往我心上扎刀子吗?言恭是好孩子,我也是找人细细查过的,从前他浪荡行事不过是装装样子,如今你嫁去国公府,有些事应该也知晓了。再说,若他真是个混账东西,我怎舍得。”

见她又要开始细数自己为了女儿如何如何辛劳,穆芙芮立刻认错。

“是我的错,不该顶撞母亲,您放心,我现在过得挺好的,国公府上下待我也好。女儿如今长大了,只希望母亲不要瞒着我。毕竟我要在国公府过下半辈子,您真没想过,如果出事儿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不要说都给我安排好了,病了这十几年,我受够了只能接受一切,现在我要自己做主。”

母女俩就这么僵持着,半晌,公主叹了口气,“罢了,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容我好好想想。”

穆芙芮还要说话,袁嬷嬷进来打断二人,“公主,于川求见,他家那个也哭着喊着要见您。”

江都公主已经收起刚才的情绪,面上也看不出破绽,就好似刚才母女俩只闲话家常一般,拍拍穆芙芮的手,“好了好了,知道你过得好母亲就高兴,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