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封笑道:“我若兵败,岂非负了贤弟一番深情厚谊。”二人相视一笑。
程备抬起头来道:“都司,思来想去,也只得这一个法子,却不知可否?”
陈封道:“说来一同参详就是。”
程备道:“都司为速决蜀军夏侯蹇,乃定下强攻朝天镇之策。大战之际,我军取胜在望,却不想受命拦截蜀援军之于介虎贲军天雄卫临战怯敌,未能守住隘口,致蜀国援军赶到朝天,我大军仓促之间未能攻下朝天镇。两军对战不分胜负,都司及时撤军,退归营寨。因见蜀国朝天、漫天、绵谷三镇相连,不易攻破,便定下屯田待机之策,这才要退守青乌。只因虑及恐被蜀军窥破动向,便弃下营寨辎重,轻军退回青乌。不知这般呈报,都司以为如何?”
陈封沉吟良久,又问裴绪道:“桑鼎以为如何?”
裴绪道:“只在兵事上能说通便好。两军伤亡之数上,也不妨做些文章。”
陈封道:“伤亡之数,也能做得文章么?”
程备道:“这也不难,今次我少报些伤亡,日后我军取胜之时,多报些也就是了。终能抹平虚报之数的。那便呈报我军亡两千,伤三千,蜀军战死六千余人如何?想来蜀军伤亡也大抵在此数。”
陈封道:“也只能如此。那便劳烦无患代我草拟一份奏疏。”
程备道:“都司还忘了一事,如此呈奏,那于介该如何处置?”
陈封眯起眼道:“于介临阵怯战,指挥失措,这事原不曾冤屈他。只因他旧日有功于社稷,又是卢太尉爱将,我才举棋未定。现下想来,却是我存了私心了。赏罚不明,我如何统率大军?他犯下如此大罪,我若饶他,如何对数千战死的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