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日,袁枢再约徐允祯,张世泽,常延龄吃饭。申时初,估摸着国子监要下学了,袁枢带着程风再次出现在醉仙居三楼包间。
申时末,三楼包间说说笑笑的走进来三个人,年龄都在十七八岁到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袁枢笑着起身相迎:“几位世子爷今日下学有些晚啊,快快入座。”
三人拱手笑道:“又劳袁大公子破费。”
袁枢与几人见礼,招呼大家入座,程风站在椅子上,见三人坐下,也对三人拱手道:“三位哥哥好。”
有人笑着问袁枢:“袁大公子,这小孩是?”
袁枢笑道:“这是家父的学生程风,程知秋。”袁枢指着年纪大些的对程风说道:“师弟,哥哥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定国公世子,徐大公子。”
程风拱手再次行礼:“徐哥哥好。”
徐允祯见这小孩挺好玩的,还学着大人的样子拱手行礼,便笑着挥挥手:“小弟弟好。”
袁枢又指着最小的那个,十七八岁样子的介绍:“这位是英国公世子,张大公子。”
程风拱手:“张哥哥好。”
张世泽也挥挥手:“小弟弟好。”
袁枢最后指着一位二十三四样子的介绍:“这位就是怀远侯世子,常大公子。”
程风拱手:“常哥哥好。”
常延龄挥挥手:“小弟弟好。”
等小二上了茶水,袁枢说道:“常大公子,昨日说的铺面的事,可定得下来?”
常延龄笑道,:“本就是个亏本的铺面,家里早就想关张拉倒,又担心铺面没人照拂会坏掉,正好袁兄家想一盘铺面,不如盘与袁兄家经营的好。”
袁枢笑笑:“不是我家要盘铺面,是我师弟家要盘铺,还是让小师弟与常兄谈谈。”
三人齐齐看向程风:“我说袁大公子,你莫似在开玩笑,这么大的事让一个小孩来谈?”
袁枢笑笑:“三位莫看我这小师弟年纪小,他们家早就让他出来学习做买卖,今日这事就是他家里让他过来体验的,无论买卖谈得如何,都与他谈的为准,他们家大人绝对认账。”
三人眼睛都瞪大了,好奇的看着程风,心里暗想:这家人心很大呀,这么小的小孩就敢派出来谈买卖,也不怕被人骗了,赔的倾家荡产。
程风见三人都像看妖怪一样的看着自己,只能嘿嘿两声:“不瞒哥哥说,弟弟我三岁就开始学着做买卖,现在也做了三四年了。
虽然做的买卖都不大,也就几千上万两的买卖,虽说没啥经验,但是租个铺面的都是小事情。”
常延龄笑道:“说来也是,不过一个两千两的事情,确实也不是什么大买卖,那你说说,咱们现在是怎么个章程?”
程风站在椅子上,双手撑着桌面,微微一笑:“地理就先确定两件事,第一那铺面确实在十王府附近?第二,那铺面的租金确实两千两一年?”
常延龄点头:“没错,铺面就在十王府斜对面,租金确实一年两千两。”
程风笑笑:“那就行了,铺面的事情咱们先不说,弟弟先送给三位哥哥一样礼物。麻烦师兄把礼物呈上来。”
袁枢从桌子底下拿出三个精致的小木盒子放在桌子上,分别推给三位世子。
程风笑道:“三个哥哥看一看,这是我家准备做的买卖。”
三人拿起盒子小心打开,精致的盒子里放着一面流光溢彩的琉璃镜。
三位世子爷也是见多识广的,但也没见过如此平整没有一点气泡,印像清晰没有一点变形的镜子。
三人看着如此稀罕的物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琉璃镜他们家里也有,是从西洋人那里买来的。
但是西洋人的琉璃镜表面有波纹,里面还会有气泡,照出来的人影虽然清晰,却是变形的。那质量和手里这面琉璃镜直接没办法比。
徐允祯问道:“老弟家这琉璃镜是从哪里进的货?”
张世泽,常延龄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徐允祯:大哥你真是在骗小孩子啊,这么机密的问题都能问得出来?
徐允祯其实也是这个意思,面前这个小孩年纪这么小,肯定没什么心眼,如果能从他嘴里套出这琉璃镜的进货渠道,那自己家不就可以自己干了。
程风知道这徐允祯在套自己的话,当然他也不在乎,只是笑笑:“弟弟听母亲说过,这琉璃镜来自于东边域外的陶唐洲。
说是海路直行就有两万五千里,只是直行风浪很大,船只很容易倾覆,非常的危险。
如果沿着海岸线走,大概能有五万里还多。据说是走个来回,顺风顺水需要两年的时间。
如果在大海上遇着风浪,十条船能有一条船回来就很不错了。
就如同我送给哥哥们的这面琉璃镜,听我娘说,这东西在陶唐洲的进价大概是三十两,路上容易破损,加上运费,顺风顺水的话大概需要五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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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路上出了意外,那就不一定了,正常估计的成本价大概就在一百二十两,一面卖二百两应该是没问题的。”
徐允祯不知道两万五千里到底有多远,更不知道那陶唐洲在什么方向,心里莫名有些遗憾。
程风知道徐允祯的想法,这也是为什么这东西做出来那么长的时间,生意都没有开到京城来的主要原因。
没有强有力的靠山,敢把这种昂贵的东西开到京城来,会被这些世家勋贵吃的连渣都不剩。
如果不是借着袁可立入京为官的机会,借着袁家的东风拉关系,自己想联络这些勋贵,只怕比登天还难。
果然,徐允祯摇头说道:“小老弟,看在袁大公子的面上,也不瞒你说,这样的买卖,你自己家单做肯定要坏菜。”
程风笑道:“我知道啊,所以才让师兄请三位哥哥出来单独商谈。”
听了程风的话,三人眼睛一亮,徐允祯道:“小弟弟,你的意思是说和我们三家合作?”
程风点点头:“三位哥哥觉得怎么样?”
三人同时开口问:“老弟此话当真?”
程风点点头:“真,比珍珠都要真。”
徐允祯看看左右张常二人见二人眼睛里都闪着光,沉思片刻说:“如果我们四家合作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虽说有我定国公府和英国公府,怀远侯府撑腰,应该不怕什么,只是小心撑得万年船,总感觉力量还是弱小,要不咱们再拉一两家进来如何?”
张世泽,带延龄点头:“徐兄说的是,只是咱们拉谁进来好?”
徐允祯说道:“咱们合计合计拉谁进来好?”
程风见三人眉头紧皱,便笑着说道:“弟弟心目中倒是有一个人选,只是不知道三位哥哥能不能把他拉了进来?”
徐允祯,张世泽,常延龄抬头看着程风:“说说,是谁?”
程风笑笑:“常哥哥家铺子对面住的那位。”
常延龄很是吃惊的看着程风:“老弟是说住在十王府里的那位?”
程风点点头:“正是,不知道三位哥哥可接触得到?”
徐允祯道:“接触倒是接触得到,打小就在一起玩,就是这两年我们也时时的有相约游玩,只是过几年他怕是会去封地,也帮不上我们什么忙。”
程风笑笑:“三位哥哥,咱们拉他进来,本就是扯虎皮做大旗,他在京城还是在封地,都不影响咱们做买卖不是。”
“小老弟说的也是,要不咱们先说说,这怎么个合作法?我和张公子可以去谈谈。”徐允祯笑着看向程风。
程风笑道:“做买卖这事情,弟弟从来不贪,要不这样,咱们先按四份算,所得利润哥哥们三家,每家两成,弟弟占四成。
如果那位参与,也不用哥哥们让股,我这里让两成就行。当然了,也不要哥哥们出什么本钱,你们只管到年底分红就是。”
徐允祯摇摇头:“每户两成分润,我倒是没意见,只是这不出本钱的事,哥哥觉得不妥。
所有本钱都由老弟你们家里出,我们几家就成了干股,这协议都没法写。
万一哪天你们家不干了,抽身走人,我们手里没有啥依据,心里也不踏实。
哥哥觉得,我们多少还是要出一些本钱的好,这样协议就可以写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张世泽,常延龄也觉得很有道理:“那咱们出多少的资金好呢?”
程风想了想:“要不这样吧,那铺面不是一年两千两吗,那就按两千两来投资吧。先把这投资写到协议里,等赚了钱分红的时候,再把这两千两扣除即可。”
听了程风的话,三人都吃惊不已,都直愣愣的看着眼前这小孩,这哪里是在合作做买卖,这分明是在给他们送钱啦。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满意。徐允祯笑道:“那就这样,我和张公子去试一试那位,如果能成,就把他拉进来,如果不能成咱们就四家硬干。”
程风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就先和常哥哥把那房屋的租赁合同签了,弟弟好安排人进场重新装修过,甭管那人愿不愿意加入,咱们得先把开业前的事情做起来。”
几位世子一想也是,铺面不是租下了就能直接用的,还需要布置设计,重新装修,铺设家私柜台等等,也需要很长的时间。
于是,几位世子爷大手一挥,同怀远候府签下了租赁合同,租金也不用先付,等第一次分红时支付就可。
常家的铺面被租了下来,第二天,也就是十月十八日早晨,程风亲自带着马哲武几人到场测量了场地,准备绘制三层楼房布置的设计图纸。
下午的时候,刘有财带着天津护卫长林丛虎押着五万两银子,带着袁老夫人身边的三位婆子,近百套玻璃窗,十几名安装玻璃窗的老师傅回到北京。
见银子到位,时间又早,袁枢马上带人把银钱送到伢行,当天付清房款,伢行、袁枢都安下心来。
袁家派来了管事的帮手,程风,袁枢落得轻松,新宅子修缮的事就由袁家的几位婆子负责了,院子里能换玻璃窗的全换成玻璃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