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郎一回家,就被赵老头喊到屋里说话,爷孙两个嘀咕大半天,都觉得要是有像王在媳妇一样泼辣的姑娘,还是能着重考虑一二的。
赵老头心情大好,问窑里的老师傅咋说的。
没错,赵二郎今天是送赵三郎去窑里干活的,还提了几块肉和几壶酒,送给窑里的几个大师傅,表示我家孩子不懂事,以后还靠大师傅多多关照。
翻了个年,旧事也跟着翻篇。大家伙见赵二郎的态度这么好,又提了重礼,自然不好意思再惦记去年的事。
赵老头一听就放心了,“礼多人不怪。等端午的时候,你再给师傅送点礼,多说说好话,让三郎在里头学些东西。”
他拿烟杆在桌上敲了敲,沉思片刻道:“要是娶了媳妇,总不能常年不着家吧。”
“那让三郎回来?”
赵老头皱着眉,连说了两声“不行”,“你让我好好想想。家里的地请了好几个长工,还有你大伯和你爹看着,完全能照应过来。三郎如今年轻,能学点东西最好,要是把手艺学出来,以后自己起个小炉灶,不说多了,总比下地有出息。”
他微仰着头,拧着眉心,长吸了一大口烟,吐出后道:“窑口在清水村那边去了。”
清水村是花溪县最大的一个村子,拢共一百五十多户,村里不仅有私塾,还有大集和寺庙,逢着初一十五,就有大量香客上山,比镇上还热闹。
吴氏信佛,以往每年也都要往寺庙捐些香火钱,所以赵老头对清水村一点都不陌生,他想了一会儿道:“三郎要是娶了媳妇,就去村里租个屋子住。”
建房子是不可能的,村里人不会把宅基地卖给外人,不过可以花钱租个屋子。
赵二郎迟疑道:“爷,要不去镇上租个院子吧?住着也舒服。”
“住镇上干啥?吃喝都要钱。”赵老头心里的算盘珠子打的响,“三郎至少还要学好几年呢,给他们两口子在村里租个房,从院里开块小菜地,平日里种些菜蔬瓜果,省得花钱去外头买。”
虽然赵三郎的婚事现在还没有着落,但赵老头已经把他娶媳妇之后的事安排好了,至于二房要不要分家,怎么分,那都是赵老二的事,他不插手。
不过私心来讲,赵老头其实是不想孙子这么早分家的,毕竟县里招徭役一户一丁,不分家只要出一个人丁,分了家就要出两个。
像他们家以前都只出一个,分家后就要出四个,多吃亏啊!
不过三郎那个性子……赵老头叹了口气,没良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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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白日渐长,连春儿洗完碗后天边还有点微光,她把灶里没烧完的柴火用水扑了,舀了两瓢热水去洗漱。
赵老二和赵二郎还在说话,直到天彻底黑了下来,赵二郎才就着窗里透出来的光打了热水随意洗漱一番。
连春儿坐在床上折衣服,听见推门的动静,就扭头兴奋道:“你知道王在婶子吗?”
刚才还跟赵老二聊过王在媳妇的赵二郎愣了好一会儿,有够巧的,都想到这上头去了,他点头道:“爷爷也跟我说了,王在婶子‘管家’厉害。”
连春儿拍着大腿,“可不是一般的厉害,我就没见过这么有本事的。”
村里的泼妇分很多种,一种是对所有人都不讲道理的,一种是讲道理但嘴巴厉害的,另外一种是在家里不讲道理的。
也就是男人说的“悍妇”,但哪怕女人再泼,也很少敢跟自家男人打架,更别说能打过自家男人的。
像许屠夫怕媳妇,那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