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象、满宠、鲁肃、刘晔一行所讲,曹昂都认真的在听,能够在他态度明确下,依旧讲出这些话,曹昂是不会生气的。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自己麾下的这帮文士谋臣,愿意对他讲这些话,甚至觉得可能会叫自己生气,依旧选择要讲。
这代表什么?
不就代表他们不愿看到自己失利吗?
这可是极其珍贵的。
想要将麾下驱使的文武,真正意义上凝聚起来,这个前提,不就是在任何事态下,他们所考虑的事情,首先是跟自己有关。
没有这个前提。
一切都是扯淡。
随着时间的推移,堂内的气氛微妙起来。
“诸君都讲完了?没有要补充的了?”
看着表情各异的众人,曹昂看了眼左右,开口道:“谁要是还有什么想法,趁现在都讲出来。”
“公子~”
见曹昂这样,满宠看了眼左右,随即道:“我等讲这些话,不是想……”
“满君,若是这些话,就不必讲了。”
在听到满宠想解释什么,曹昂摆手打断道,这叫堂内众人的表情,或多或少有些凝重,一些人也都发现,这先前讲的话,或许有些太重了,作为追随者,即便是为了上位者好,那也要讲究方式方法才是。
“好,既然没人讲了,那接下来就由某来讲。”
在众人复杂思绪下,曹昂却笑着起身,一边说着,一边朝一处走去,“针对诸君所讲的种种,围绕伐荆大计这件事,其实对某而言,对镇南将军府而言,可大致分为对内,对外两个范畴。”
满宠、阎象一行听这些时,无不是朝曹昂走去的方向聚集。
曹昂站在悬挂的几张舆图前,看着聚过来的众人,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要是连麾下的人,他都没办法说服的话,让麾下之人,能够理解他这样做的战略意图,那伐荆之战干脆就别打了。
“既然是这样,那某就先讲对内。”
迎着道道注视,曹昂开口道:“针对于节制四郡之地,在伐荆之战开启后,可能会出现的种种,某就不过多赘言了,有满君在,有到时留守的诸君在,有先前所定种种部署,某觉得不会出任何问题。”
可此言一出,不少人皱起眉头。
尤其是阎象,那眉头皱的更紧了。
合着先前所讲的种种,全都是浪费口舌?
这不跟袁术一样吗?
也是这样,让阎象下意识想上前讲什么,但在开口之际,却被一旁的袁涣伸手拉住,对其微微摇头示意。
这让阎象皱眉看向袁涣。
二人的拉扯,不止曹昂看到了,其他人也看到了。
对于阎象的反应,曹昂太清楚了。
无非是怕自己是另一个袁术。
可他怎么可能会是袁术啊!
他还有太多的事想做,也正是背负了太多,他其实比谁都要谨慎,曹昂可不希望到最后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样他先前做的种种,都将会变得毫无意义!
“某着重就新提的唯才是举令下,导致镇南将军府及所辖四郡出现的良萎不齐之忧;在决意伐荆下,许都方面会怎样做;还有因伐荆之战,引发更大层次的外部动荡,继而作用到到四郡这几点来讲。”
曹昂笑着说道:“而在讲这几点前,某要先讲一句,某决意发起伐荆一战,此前先明确对内种种,这是相信诸君不管是谁留守,亦或派去别地肩负重担,那都是基于对诸君能力的信任!”
“某为何要这样讲,是因为在此前讨袁一战中,以满君为首的诸君,在南阳内外出现诸多情况,仍能确保前线各项所需,确保南阳治下安稳,这一事实去决断的,如果没有这一前提,那就不会有今日与诸君在此探讨伐荆的可行性!”
曹昂的这番话讲出,叫在场众人的表情变了。
特别是满宠。
他能感受到投来的注视。
满宠没有想到,在今日这场重要军议下,自家公子会强调这些,但这却也叫满宠有了些变化。
“除了许都这一层面外,其实其他新提所忧所虑,也是某坚定伐荆的一项考虑。”曹昂转过身,伸手指着四郡舆图,这是镇南将军府节制的地域。
“某为何要这样说?”
曹昂转过身,又看向皱眉的众人,继续道:“包括南阳郡在内,以上诸地,被我军实控的时间太短,撑死不到两载吧?”
“是,通过一些战事与变数,使得治下的一些不服曹氏的群体,或被我军给处决,或被我军所震慑住,但这都是明面上的而已。”
“想更进一步的增强掌控,除了一致对外,某实在想不到别的良策。”
“正如满君提到的良萎不齐,在没有紧迫甚至危急的态势下,以镇南将军府为首,四郡太守府为辅,的确能依律处置,可诸君想过一点没有?”